“這里以前是城中村，可能是過去發生事情啊。”

“不至于。建地基之前，就已經用符咒清除了一次怨氣。”

另一人道：“你怎么那么肯定？說不定是當時疏漏了。”

路迎酒說：“不可能，當時負責人就是我。”

兩個驅鬼師：“……”

路迎酒做事情，那他們還真不敢去質疑。

于是沒人再敢說什么，路迎酒坐在沙發上，聽唐柏山描述了自己噩夢。

情節很簡單：停滯電梯，無法逃離19層，女人高跟鞋聲回響在空闊走廊。

唐柏山在這個夢里被困了七天，已經快崩潰了，都嚇得把麗姐聯系方式給刪了，不提高跟鞋，他在電視上見到個高蹺都害怕。

路迎酒說：“我先去19樓看看。”他看了眼唐柏山，“你留在這里就好。”

他不相信，就這么一個小鬼能闖進結界，背后肯定有指使者。

所以，他還是要親自去看一看。

唐柏山連連點頭，葉楓留在這里繼續問更多細節。

路迎酒去走廊摁了電梯。

電梯門剛要關上，剛才一個驅鬼師匆匆跑了進來，攔住門，也進來了。

他臉龐分外稚嫩，看上去20不到，說：“路哥，我也、我也再上去看看吧。我們以前見過，你叫我小李就行了。”他頓了頓，“那天你過來談直播時，我就在。”

到了19樓，周圍空蕩蕩。對外稱這層樓在除蟲。

這是驅鬼師慣用伎倆了。

每年一到鬼節，鬼怪猖狂，市里一大堆地方都會莫名其妙開始“除蟲”，或者“大掃除”。這層樓里戲確實做全了，大包蟑螂藥螞蟻藥堆在角落，還有各種除蟲器材。小李經過，一聞到噴劑味道就咳嗽。

路迎酒從唐柏山辦公室開始，一直到走廊和應急樓梯。

小李咳嗽完，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問：“有發現什么嗎？”他緊張到聲音有點點發抖，又補充說，“我們這里查了很多次了，沒有怨氣。”

這一路上路迎酒沒說幾句話，甚至還對他笑了幾次，那眉眼是真溫和又俊秀。但他莫名有點怕路迎酒，可能是因為路迎酒以前是首席，也有可能是，路迎酒身上莫名有種疏離感，叫人接近不了。

路迎酒搖頭：“回去電梯里看看吧。”

電梯門關上，因為沒有摁下樓層，停在了原地。

路迎酒默不作聲站著，對著電梯門。

小李沒看到，他眼眸中泛起了一抹紅光。

許多驅鬼師世家，都有結契鬼神。

神獸兇獸，地府神官。

比如說葉家與離蛇成契，并被世代守護。楚家勾搭上了孔雀神，從此順風順水。

路家那么多年，就出過路迎酒一個驅鬼師。

所以他白手起家，契約對象都是在路邊垃圾桶撿。

現在，路迎酒召喚了它。

電梯頂端，憑空出現了一只毛茸茸黑色小獸。

它頭生四個短角，體型很小，卻壓得電梯一沉，抬頭望去，銀灰色瞳孔中映著漆黑又空蕩蕩電梯井。

小李咽了一口口水：“路先生，你在干什么？我怎么覺得，電梯好像往下沉了一點？”

“是么。”路迎酒隨口說，“可能是電梯上頭有人吧。”

黑色毛團在他意愿下，迅速將周圍尋找了一通。

沒發現異常。

連半點怨氣都沒有。

這是非常特殊情況。

路迎酒微微垂眸。

等他回頭，才發現小李已經心神不寧，不斷抬頭往電梯上頭看。他摁下1樓，電梯開始下降，小李嚇得抖了一下。

“路路路先生，”他嗓音緊繃著，“如果是鬼，我們現在都感受不到，不是說明它很厲害嗎？”

“是啊。”

“那你怎么沒反應呀……”

路迎酒摩挲了一下自己下巴，說：“小李啊，你不覺得有點奇怪嗎。”

“什、什么？”

“唐柏山說他沒得罪過人，但按經驗說，這種一般都是回來尋仇厲鬼。”

“是啊。”

“他是七天前開始做噩夢，你能想起那天發生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