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大片大片地流出,聚在車頂凹陷處,又順著他手水流般從指尖淌向地面,紅艷艷。
……我應(yīng)該認(rèn)識這個人。
路迎酒想。
記憶花了兩秒鐘變得清晰:這是金曉陽。
今天陳笑泠給他們看了他照片。
他們皆是本能抬頭往上看,只見12樓窗戶大開著,米色格子窗簾被風(fēng)卷著,在樓外飄揚。
……
現(xiàn)場警笛聲劃破天際,警燈不斷閃爍。
路迎酒站在路邊,他垂著眸,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入夜后風(fēng)有點大了,揚起黑色發(fā)絲,也鼓起了他單薄白襯衣。
他下意識摩挲著長命鎖。
他、敬閑、陳奇還有房間里那個驅(qū)鬼師,都去做了筆錄。
之后陳家那幾個驅(qū)鬼師,也去金曉陽房間里搜查了一通,沒發(fā)現(xiàn)異常,應(yīng)該只是單純自殺。
沒有鬼怪痕跡,于是陳家?guī)兹艘矝]打算繼續(xù)調(diào)查了。
正是晚高峰時間,車輛在道路上匯聚成燈海,鳴笛聲此起彼伏,導(dǎo)航地圖上一條路都是紅色。不少吃瓜群眾努力往他們這邊張望,想看看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清。敬閑站在他身邊:“時間不早了,去吃飯吧?!?
路迎酒說:“你當(dāng)時敲門時候,房間里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嗎?”
“嗯,”敬閑回答,“我確定。”
“那個時候,金曉陽是在家。”路迎酒喃喃說,“但是為什么呢?是因為撞鬼了驚嚇過度了嗎……”
這個問題,或許只有金曉陽本人可以回答了。路迎酒沉默了兩三秒,突然又問:“那時,你為什么要把我往懷里帶?”
之前敬閑展現(xiàn)實力,和這種反應(yīng),是完全不匹配。
敬閑說:“我對危險直覺很準(zhǔn),算是天生吧?!?
很中規(guī)中矩一個解釋,挑不出什么毛病。
路迎酒側(cè)頭。
敬閑比他高半個腦袋,他微微抬高視線,和敬閑對視了。敬閑眉目深邃且英俊,此時,路燈和車燈交錯打在臉上,更是雕刻出棱角分明線條,隨便拍下來,就能當(dāng)什么文藝電影海報。
這光暗淡、溫柔,同時隱匿了他相貌中侵略性……又或者說,他在路迎酒面前表情,總是格外放松、甚至是柔軟,就像是小心翼翼藏好了自己爪牙。
這對視只持續(xù)了半秒鐘,雙方表情都滴水不漏,然后路迎酒很輕很快地笑說:“哦原來是這樣,挺好。謝啦?!?
敬閑問:“要不要再去巷東酒吧看看?”
“正有此意。”路迎酒說,“走,換我開車,你手現(xiàn)在沒事吧?”
那玻璃碎片劃傷了敬閑和陳奇,傷口都不深,敬閑小臂上簡單纏了點紗布。
“沒事,”敬閑說,“我喜歡開車?!?
路迎酒:“……看出來了。”
于是他們本田suv又上了路,實在太堵,這回連敬閑都沒辦法超車了,只能規(guī)規(guī)矩矩等著紅綠燈。
就這樣邊走邊堵,本來15分鐘車程,硬生生拖了40分鐘,他們才回到了巷東酒吧門口。
早上他們?nèi)ィ吹骄瓢芍虚g鋼琴和吉他,還以為是一家文藝范,沒想到到了夜晚整個畫風(fēng)都變了,從里頭傳來震耳欲聾音樂。而且看起來,也不是那么容易能進(jìn)去了。
酒吧門口站著倆黑衣服彪形大漢,雙手抱臂,攔住他們:“來干什么?是不是這里會員?!”
路迎酒:“……”
這是家gay吧,他和敬閑剛好兩個人過來,怎么可能不知道最好借口是啥?他也不是那種,完全不會撒謊人,說實話還騙過不少人,包括但不限于可憐小李。
只是此刻,大風(fēng)大浪都見過、經(jīng)驗豐富高高在上前青燈會首席,非常難得地……尷尬了一瞬。
他還真沒碰見過需要偽裝成gay場景。
尤其是在門口附近,還有倆男人纏纏綿綿在一起亂摸,衣衫大開,恨不得當(dāng)場搞上一炮情況下。
盡管如此,兩秒之后,在大漢越發(fā)懷疑眼光中路迎酒已經(jīng)收拾好全部情緒。他自知外表看起來太乖,和這里格格不入,于是彎起了那雙桃花眼:“來這里……”
來這里就喝點酒,玩玩。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敬閑一把摁進(jìn)了懷中。
敬閑頂著一張人神共憤帥臉,語氣狂妄極了:“廢話,來這里干男人,給老子滾開。”說罷揉了揉路迎酒頭,神色像個玩世不恭二世祖,挑眉道,“這我媳婦,好看不?羨慕不?”
倆大漢:“……”
路迎酒:“……”
大漢齊齊退后兩步,生怕下一秒敬閑要干就是自己。路迎酒作為“被/干目標(biāo)”,一臉木然地被敬閑摟著進(jìn)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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