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方才也沒吃多少東西,這里有些小點心,您用一點吧。”瑤華忍不住看了一眼紙上的墨色繡紋圖,圖邊是清麗字跡而成的一行行小標(biāo)註,不知是小姐改過多少次的作品了。
如今那套中衣上身的雛形已經(jīng)清晰可見,小姐正在精心為它設(shè)計繡紋。僅僅是一套穿在內(nèi)里、旁人看不見的中衣,小姐卻為它傾註了全部的心力呢…
寧言君目光從繡紋圖移到瑤華放在一邊的小紙包中,這也不是瑤華第一次突然來為自己送小點心了。他們此時已經(jīng)距離景城很遠,瑤華一路上幾乎都是伴隨在自己左右的,根本不可能脫離隊伍去買到的荷葉糕。
“瑤華,她在哪里?”隱忍不發(fā)好幾日,寧言君終于開口問了。
瑤華動作一頓:“他?”裝傻充楞,“小姐您說的是誰?”
寧言君放下手里的筆:“嘲風(fēng),她在哪里?”
“小姐…您、您說笑吧…您不是不許瑤華提起那…那誰嘛…”瑤華目光閃躲,企圖打馬虎眼,“瑤華怎么會知道他在哪里。”這些日子,晁公子對小姐的關(guān)心牽掛,都是通過她作為中間人來實現(xiàn)的。可晁公子一再強調(diào)“不要對君兒提及”呢。
“瑤華…我知道,她就在這里。”寧言君蹙眉,認真對瑤華說道,“這里很不安全。”
“小姐,我——”瑤華撇撇嘴,以他們倆人這一番合計,哪里瞞得過自家小姐呀,干脆也不狡辯了,只能撇著嘴不解問,“小姐,瑤華不懂…你們、你們明明相愛,又為什么要這樣…”算是承認了某人的存在。
寧言君聞言,藏住眼底的無奈,沒有回答瑤華的問題,只道:“下次…若是她再來找你,請你轉(zhuǎn)達…我有話,要對她說。”其實要按最安全快捷的方式,就請瑤華讓那人莫要再來便可。卻不知為何,寧言君…想要當(dāng)面與她說一說。
寧言君心中的情緒覆雜極了,她很清楚,攝天軍的頭目就在隊伍之中。嘲風(fēng)一定很快便會被攝天軍察覺。嘲風(fēng)待在此處,被人摸清了底細,可謂危機四伏。可寧言君害怕她在這里,又期盼她在這里。經(jīng)過了一次絕望的離別,她想要見見她,卻又不得不再次親口趕她走。
“小姐要見晁公子?!”瑤華以為事情有了轉(zhuǎn)機,連忙應(yīng)道,“好!晁公子日日都守著您的。他再來的時候,我就與他說!”
很快,嘲風(fēng)果然又找到了瑤華,帶著的,依舊是她對言君無微不至的關(guān)心。
“中間人”瑤華見到她,是往常都沒有的喜悅,不等嘲風(fēng)說話便主動搶道:“晁公子!今日,您自己給小姐送過去吧!小姐、小姐她知道您跟來了。她說有些話,想當(dāng)面與您說!”
嘲風(fēng)眼中也隨著瑤華的興奮閃過一絲激動之情,喜悅的答應(yīng)就在嘴邊,差點脫口而出,下一刻,卻又凝固住,只兀自搖了搖頭,將所有的激動之情都消散在一聲嘆息之中:“還是…不了。”
瑤華楞住,皺起眉頭忙問:“為、為何不啊?”兩人好不容易有點轉(zhuǎn)圜的機會,怎么晁公子反倒退縮了?!
嘲風(fēng)收拾好墜落平靜的心情,無奈聳聳肩對瑤華道:“她要見我,不過是為了勸我離開而已。我不想離開,自然不能見她…”
瑤華后退一步,不敢相信一般:“什、什么?!”
嘲風(fēng)看著她夸張的表情,好笑道:“你個丫頭,大驚小怪做什么。”伸手就將東西塞到瑤華手里,“一會兒,她該聽到了。快送過去吧。”
說罷,嘲風(fēng)看了那邊的門扉一眼,便不等震驚的瑤華有所反應(yīng),又一次消失在走廊之中。既然她知道自己還在,便不用再遮遮掩掩,反倒樂得輕松許多。
九殿下就是如此執(zhí)著的一個人,她想要對言君好,就一定會做到極致。卻偏偏不進不退,不再當(dāng)面爭取,也不想再聽君兒的無奈之言,甘于這般默默等著她、守著她,將所有的主動權(quán),都交到了言君手上。倒叫旁人,看不明白了。
“誒——”瑤華一句留人也只能憋在心里,灰溜溜回到回房轉(zhuǎn)達。
每日瑤華都是這時候來送東西,兩人方才又在走廊上一番交談,言君早就註意到了門外的動靜。
作者有話說:
君兒看到的是夢是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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