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太長了，波特博士，”馬爾福博士說道。

有一會兒，波特博士的臉上出現(xiàn)了真正難以置信的表情。

“啊……”波特博士說道，“要不我把觀測和結(jié)論那兩行去掉，用由此可證來代替——”

“那就太短了。下一個！”

波特博士垂頭喪氣地走了。

“好吧，”哈利·波特說道，“你在這方面變得太在行了。再練習(xí)兩遍，第三次就要來真的了，中間沒有間斷，我會直接來找你，那一次你必須根據(jù)具體的內(nèi)容來駁回這篇論文，記住?

??你的科學(xué)家對手都在看著你呢?！?

波特博士的下一篇論文在各方面都很完美，是論文當中的典范，但是很遺憾，必須要駁回，因為馬爾福博士的期刊里不允許字母e的存在。波特博士提出把論文改寫一下，把違反規(guī)則的單詞去掉，但是馬爾福博士解釋說，事實上是所有的元音字母的問題。

下一篇論文被駁回的理由是因為那天是星期二。

事實上，那天是星期六。

波特博士試圖指出這一點，但是得到的回復(fù)是“下一個！”

（德拉科開始理解，為什么斯內(nèi)普會不惜使用左右鄧布利多的力量，用來換取一個可以虐待學(xué)生的位置）。

然后——

波特博士帶著一個高高在上的假笑走過來了。

“這是我最新的論文，論魔法能力的遺傳，”波特博士自信地說道，推出一張羊皮紙，“我決定允許你的期刊刊登這篇論文，而且完全按你的指導(dǎo)方針準備好了，好讓你能夠盡快刊登?！?

食死徒?jīng)Q心在任務(wù)完成以后找到波特博士并把他殺掉。馬爾福博士在臉上保持著禮貌的笑容，因為他的對手都在看著，然后說道……

（停頓延長了，波特博士不耐煩地看著他。）

……“請讓我看一看?！?

馬爾福博士拿起羊皮紙，小心地瀏覽了一遍。

食死徒開始緊張了，因為他并不是真正的科學(xué)家，德拉科在努力回想怎樣像哈利·波特那樣說話。

“你，啊，需要考慮其它可能的解釋，對于你觀察到的，嗯，現(xiàn)象，而不是只提出這一種——”

“真的嗎？”波特博士打斷道，“比如什么呢？家養(yǎng)小精靈偷走了我們的魔法？我的數(shù)據(jù)只支持一種可能的結(jié)論，馬爾福博士。不存在其他合理的假說?！?

德拉科拼命地命令他的大腦思考，如果他偽裝成鄧布利多那一邊的人會說什么，他們是怎樣解釋魔法衰落的原因的，德拉科實際上從來沒有費心問過這個問題……

“如果你想不出別的辦法解釋我的數(shù)據(jù)，你就必須刊登我的論文，馬爾福博士?！?

是波特博士臉上的冷笑起了作用。

“噢，是嗎？”德拉科博士搶白道，“你怎么知道不是魔法本身在消失呢？”

時間停止了。

德拉科和哈利·波特神色倉皇地面面相覷。

然后哈利·波特罵了一句話，如果你是由麻瓜養(yǎng)大的話，恐怕是極為糟糕的臟話?！拔覜]想到這個！”哈利·波特說道，“我本該想到的。魔法在逐漸消失。該死，該死，該死！”

哈利·波特聲音里的驚慌是傳染性的。德拉科不假思索地把手伸到袍子里，抓住了他的魔杖。他曾經(jīng)以為馬爾福家族是安全的，如果你只和魔法血統(tǒng)能夠追溯到四代以上的家庭聯(lián)姻的話，你就應(yīng)該是安全的，他從來沒想過也許魔法的結(jié)束是任何人都無能為力的。“哈利，我們怎么辦？”德拉科的聲音因為恐懼升高了，“我們怎么辦？”

“讓我想一想！”

過了一會兒，哈利從附近的一張桌子上拿過羽毛筆和羊皮紙，就是他之前用來寫假論文的紙筆，開始在上面涂寫。

“我們會找到答案的，”哈利聲音發(fā)緊地說道，“如果魔法正從這個世界消失的話，我們必須知道消失的速度，以及我們還剩多少時間可以做點什么。然后我們會弄明白它為什么在消失，然后想辦法阻止它。德拉科，巫師的力量是在以恒定的速率變?nèi)鯁?，還是有過急劇的下降？”

“我……我不知道……”

“你告訴過我，沒有人能和霍格沃茨的四位創(chuàng)始人匹敵。所以這個問題至少已經(jīng)存在了八個世紀了，是嗎？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問題在五個世紀前忽然出現(xiàn)，或者類似的事？”

德拉科瘋狂地回想?！拔乙恢倍悸犝f，沒人能比得上梅林，而在梅林之后沒人能比得上霍格沃茨的四位創(chuàng)始人?！?

“好吧，”哈利說道，繼續(xù)在紙上涂涂寫寫，“三個世紀以前，麻瓜開始不再相信魔法，所以我以為這兩件事可能有關(guān)。另外在一個半世紀以前，麻瓜們開始使用一種科技，這種科技在魔法面前會失去效用，所以我想過會不會反之也成立?！?

德拉科從椅子上猛地站起身，氣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笆锹楣稀?

“該死！”哈利怒吼道，“你連自己的話都不注意聽嗎？這個問題至少已經(jīng)存在了八個世紀了，麻瓜在當時根本沒做什么有趣的事！我們必須找到真相！麻瓜也許和這件事有關(guān)，但是萬一不關(guān)他們的事，而你把所有的問題都怪到他們頭上，就會讓我們找不到真正的原因，有一天你就會在早上醒過來，發(fā)現(xiàn)你的魔杖不過是一根木棒！”

德拉科的呼吸在喉嚨里停止了。父親在演講的時候經(jīng)常說‘我們的魔杖會在我們的手中碎裂’這句話，可是德拉科從來沒有真正想過這句話的涵義，反正這種事也不會發(fā)生在他身上。而現(xiàn)在它忽然變得非常真實。不過是一根木棒。德拉科可以想象，如果他拿出魔杖，試著施展一個法術(shù)，結(jié)果卻什么也沒有發(fā)生，會是什么感受……

這有可能發(fā)生在每個人身上。

再也沒有巫師，再也沒有魔法，永遠沒有了。只剩下麻瓜，他們當中流傳著一些傳奇故事，描繪著他們的祖先曾經(jīng)能夠做到的事。有些麻瓜的姓會是馬爾福，而這就是這個姓氏所能留下的一切了。

生平第一次，德拉科明白了為什么會有食死徒存在。

他一直理所當然地認為，成為食死徒就是你長大了以后該做的事。如今德拉科懂了，他理解了為什么父親和父親的朋友們會發(fā)誓死也不能讓這樣的噩夢成真，有些事你絕不可能袖手旁觀。但是如果這一切無論如何都會發(fā)生的話，如果所有的犧牲，因為鄧布利多而失去的所有的朋友們，失去的親人，如果這一切都是徒勞的話……

“魔法不能消失，“德拉科說道。他的聲音哽咽了?！澳遣还健！?

哈利停下涂寫的動作，抬起頭。他的表情很憤怒?！澳愀赣H從來沒跟你說過，生活是不公平的嗎？”

每一次德拉科使用這個詞的時候，父親都會這么說。“但是，但是，相信這種事也太可怕了——”

“德拉科，請讓我向你介紹一段話，我把它稱為塔斯基的連禱。［9］它在你每次使用的時候都會改變形式。這一次是這樣的：如果魔法正從世界上消失，我就要相信魔法正從世界上消失。如果魔法沒有從世界上消失，我就不要相信魔法正從世界上消失。讓我別對我可能會不要的信念依依不舍。如果在我們生活的世界里，魔法正在消失，那么這就是我們必須相信的事實，我們必須知道將來會發(fā)生什么，才能阻止它，或者在最壞的情況下，準備好利用剩下的時間做些我們力所能及的事。不相信這件事不會阻止它的發(fā)生。所以我們要問的只有一個問題，就是魔法是否確實在消失，如果我們生活的世界是這樣的話，這就是我們想要相信的。根德林的連禱：［10］事實已經(jīng)客觀存在了，承認它不會令它變得更糟。你懂了嗎，德拉科？以后我會讓你背下來。每次你在猶豫要不要相信一些實際上不是事實的信念的時候，你就對自己重復(fù)這句話。實際上，我想讓你現(xiàn)在就說一遍。事實已經(jīng)客觀存在了，承認它不會令它變得更糟。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