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他是去陪人家女人

那兩個人來了，我們夫妻只人再三地賠不是。看到這事，是人家村長干的，他們也沒有辦法，只好自己認命了。就同意我們再出去打一年工，還錢給他們。我們只有又出來了。那三親六眷的錢，只有再慢慢地還他們了。

聽到這兒，我十分欽佩地說：那你們兩口子在這兒一年，能掙下三萬元？算有本事的人了。

桑拿女神秘的說：是啊。

我看著她，問道：那你男人，現在做什么？

桑拿女嘆口氣：先生，你說，像我們這樣的，一沒靠山，二沒長處，三呢，沒有本錢，四沒有膽量去偷，去搶，去殺人放火。到這鬼南方，做什么，才能掙得這么多錢。不瞞你說吧，我的男人跟我一樣，也是做種這事的。不過，他做的和我做的，完全相反。他是去陪人家女人，就是這里人說的，那種富婆。

我聽了，恍然大悟：就是人們常說的，叫做什么鴨子的，是不是？

桑拿女倒是慷慨地說：正是。不過，我也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做。男人是被一個女人包著，一個月給他五千塊錢。要隨叫隨到。一到，就要陪她過夜。不過，每次過完夜回來，都要打發他一個紅包，有時是一百塊，或者是二百塊，說是給他補充營養。

我笑笑：你那男人的收入，還是不錯的。自己得快活了，人民幣，也賺回來了。

桑拿女白我一眼：先生，你不說，那也不是什么好事。我聽男人說，那些女人，一般都有點毛病。每次我男人去，那個富婆都要把他打得一身是傷。那個女人是要越打男人，自己才越開心的那種。

每次回來，我都抱住男人，摸著他傷口哭。我也搞不清，這個地方的女人，真的是麻煩。自己要花錢，讓外面的男人和她去睡，她又要來打人家的男人。是啊，要是能還得起他們的錢，誰愿意讓自己男人，去做這樣的事。出了力氣不算，還要挨人家的打。

不過，事情也怪，男人被她打了幾回之后，回來還對我說，剛開始，被她打時，自己心里有點怕。現在，倒是開始有點子舒服了。而且是不打，反而不舒服。打完了，兩個人做起來，還開心些。說完了，還要我也動手去打他。不打，還不肯就這樣子，像以前一樣睡我了。

你說，自己的男人，我們做老婆的，怎么下得了手。不過，你們這些男人，也真的是賤。

那你現在想跟自己的男人做了，就要先打他嗎？

是啊。打一回才肯跟我做一回。

你天天在這里做，回去還會想嗎？

這里做？這里做的，是一個人的工作。就是你們說的，革命工作。那是算不得數的。還是要跟自己的男人做，才喜歡。

我開玩笑：那你不怕他以后，和人家有錢的富婆好上了，不要你了？

桑拿女絕對自信地說：那不會。他說過了，千好萬好，還是自己的老婆好。那些女人，哪里把他當作一個人，是把他當作犁田的工具。他呢，也說自己把那些女人，當作家里的田來犁。不會有什么感情的。再說，人家是城里人，是有老公的啊。

有了老公，還要找你的男人？

她老公，自己還不是在外面找了二奶，三奶。

那是不是，也有你們做小姐的，到后來，自己找到人，嫁了。

桑拿女嘆了口氣：這些做了小姐的人，以后，還想找個好人，嫁？這種事，很少的。要有，就是做人家的二奶。或者是去填房。先生，你知道，一個人，一旦做了這事，在誰的眼睛里，都是低人一等的了。你別看那些男人，到這里，來嫖你時，同你說得甜蜜蜜的。你要是真想和他做一對夫妻，那真的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算是嫁了，也只是嫁那些不三不四的。

這些，你都知道。

桑拿女說：誰不知道。你以為，我們就是只想錢的嗎。那是人窮得沒辦法，才走上這條路。當然，里面也有那些好吃懶做的，天生，就是一只雞。那些人，和我們不同。那些人就是你一進門時，她們個個笑嘻嘻，你們一走，就罵開了。不是就有人說：見面笑嘻嘻，坐著像夫妻，小費一到手，去你媽的b？

那你把來找你的男人，又當作什么？

桑拿女好好看我一眼：明告訴你了吧，我也把他們當作來犁田的牛。要是他們不來犁我這丘田，我就沒有收成。沒收成，就會在東莞長安活不下去。不過，我可是真心，對這些牛的。

那你一個月，能掙多少錢？

一開始來，我是在歌舞廳唱歌，也陪陪客人，那時，還掙得多些。這半年來，錢卻一天比一天難找，生意也一天比一天少。做這種事的女孩子，卻一天比一天多，也一個比一個漂亮。

我越來越沒有臺坐了。沒有辦法，我才來做桑拿女。心想，做桑拿女，既要樣子，又要力氣，那些長得好看點的，不肯來做這種事。誰知道，這里的男人，也要選長得漂亮，年紀要輕的。我掙的錢，比她們要少很多。今天，很感謝你，讓我坐了一次臺。我一個月，比我男人掙的少得多。可是我男人，比我辛苦得多。

那你們還要做幾年，才能還完了人家的錢？

桑拿女算一下：今年，我們就聰明了。不能夠讓那背時的村長，再來搶了。先叫他們兩家人，自己來東莞長安拿。今年，我們應該可以還清他們了。明年，還清自己三親六眷的。到了后年，就可以攢下一些錢了。

那以后，打算怎么辦？

桑拿女說到這兒，眼睛里居然閃爍出來幸福光輝：

到后年吧，我們有了錢，要先再買一輛車。不過這次，就不買那種農用車了。要買輛二手的士。買了，就到城里搭客。你們人民政府不安排我們當城里人，我們就給自己，安排一個城里人當。你們城里人，是貴氣一點。我們沒有進城時，還以為自己在鄉下，活得不錯了。可是一進了城，這才知道，鄉下人在農村活的，真是比豬，狗都還要不如。

人家城里人，才真正是個人上人。

那你們兩個，都沒城里戶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