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
不出半日,k76上的雪就全部融化了,慢慢地炎熱的灼燒感逐漸蔓延,冬后春雨,現在到了最炎熱的時候。卡帝斯默默瞥了一眼身旁不省人事的賽羅,嘆了口氣,山崖坍塌在這荒無人煙的星球上根本沒有人可以求助。
修行甲雖然限制了賽羅的身體幅度,但是也在一定的程度上保護了他免遭受更大的傷害。
可k76上的奇怪氣象遠不止于瞬息萬變的氣候,還有就是這顆星球擁有抑制人體內能量的結界。
賽羅作為暗之子的超人體質應該是百毒不侵的,可結界卻能夠將暗之火花的能力抑制下去。所以在這一冷一熱的快速交替下,連賽羅也撐不住。
卡帝斯摸著賽羅濕漉漉的額頭,發現他身上滾燙得驚人。
這時,緊閉雙眸的賽羅忽然有了動靜,滿滿睜開了那一雙好看的冰眸,面色泛紅,氣息不穩地道:“這個地方是王老爺子特地讓人人工進行改造的地方……專門用來壓制我體內的能量,在這裏……我施展不出任何力氣。”
這也就意味著在這裏,賽羅根本不是什么所謂的暗之子,只是一個手無縛雞的普通人而已,所以此刻他才會發起高燒。
這同樣也意味著,兩個“普通人”是根本就無法離開這裏,只有通過反重力脫離k76的引力才能夠逃離這座星球。
“你瘋了嗎?這樣我們兩個都會死在這裏。”卡帝斯有時候真的搞不懂賽羅,難道這種凌駕于他人之上的強者都喜歡用自虐或者折磨其他人來尋找樂趣嗎?
賽羅感覺到渾身都像在烈火灼燒,但他卻撩起了嘴角,露出虎牙展露一個狷邪的笑意:“對,我瘋了。”
他是瘋了,瘋到竟然會想著帶一個光族人來到這裏去尋找自己活下去的意義。
被至親欺騙后,賽羅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他到底是為了什么而活下去?或者說,他為何要來到這個世界上?
暗火花和暗之神諾亞賜予了他足矣震懾宇宙的強大力量,卻讓他根本看不到自己要走的路。
這種突然知道自己其實在別人心中根本一無所值的感覺讓賽羅徹底地陷入了迷茫之中。
“你走吧。已經……沒有什么值得我去活著了。”
賽羅輕啟薄唇,那雙原本媲美汪洋大海的藍眸如今蒙上了厚厚的一層濃霧,深不見底,那是欺騙,是背叛,是絕望的深淵。
他抬手,摸到了卡帝斯的腳踝處上那一個禁錮著她能量核心的鎖銬上,想要幫她解開這道束縛。
誰知卡帝斯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動作道:“你還不能死。”
“什么?”賽羅楞了一楞,沒有反應過來她是什么意思。
卡帝斯正色著神情對他道:“你還不能那么輕易的死,你殺我族人,羞辱于我,難道你就想那么輕易地死去嗎?我不允許,絕對不允許!你以為我是為什么而活著?”
“我是為了殺你而活著。”
即便是這樣簡單的理由也好,即便是這樣血腥的理由也好,即便是這樣不成理由的理由也好。
卡洛斯曾經告訴過她,等到一個人甘愿沈淪結束自己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陷入了黑暗之中。在這之前,仍要相信光芒的存在。
“去尋找真相,我不想了結一個廢物。”
卡帝斯的這一句話深深地刺痛了賽羅的腦神經,就像是一根細長的針扎在了軟肉處,輕飄淡然卻疼到抽搐無法呼吸。
是,在別人眼裏他是魔王,是鬼神,是猛獸。
可事實上,他就是一頭亂撞的迷途羔羊而已,是一個廢物。
兩人沒有再開過口說話,這狹小的遮擋空間連一個洞穴都算不上,只可以算是一個歇腳點。更迭變換的季節又來到了冬天,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外面風雪簌簌,白茫茫一片。
賽羅發著高燒,卡帝斯將他身上的修行甲給脫掉了將警備隊服讓給了他。但脫下警備隊服的那一刻,寒意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冷得她直打了一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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