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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三種羞恥（5)（1 / 3）

第74章第三種羞恥（5)

巴恩斯還有一籮筐的問題想問，但時(shí)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裂縫擴(kuò)大的速度越來越快，滾燙熱氣流沖刷進(jìn)小巷，空氣在劇烈升高的溫度中扭曲和翻滾，巴恩斯不得不別開頭，以免眼球被小巷裏的溫度燙傷。

“告訴你站遠(yuǎn)一點(diǎn)了。”康斯坦丁懶懶地說。

他又從風(fēng)衣裏取出煙盒，小心地抖出一根煙咬住濾嘴，一縷燃燒著的火焰湊到了他的唇邊，在點(diǎn)燃那根煙后活物般靈巧地回縮到另一個(gè)人的手中。

不，盡管選擇了以人類的形體現(xiàn)世，但那并不是一個(gè)“人”。

他看上去是男性，軀體高大修長，穿著正式的黑色西裝三件套，猛一看去似乎和人類沒有多少區(qū)別，可那種美是人類絕對不可能擁有的。

他的皮膚像是白瓷一樣細(xì)膩和冰冷，黑發(fā)黑眼，面孔英俊，盡管表情中總是若有若無地透出幾分殘暴和憤怒，可就算是殘暴和憤怒，也透著邪惡的吸引力。

——倒是讓康斯坦丁短暫地想起了亞度尼斯。

然而薩麥爾的異質(zhì)感太輕微了，所謂的惡魔和人類相比其實(shí)并沒有太多差距，排除掉強(qiáng)大的力量，惡魔無非更惡劣、更狡猾、更暴虐，他們享受人類的痛苦和哀鳴，享受人類的墜落，和人類享受一頓美餐時(shí)的心態(tài)是一致的。

人類可以理解惡魔，同惡魔做交易，某些特別狡猾和沒底線的人類——比如他自己，還能靠著惡魔的貪婪賺盡好處。

可亞度尼斯從不享受。

說到底，惡魔也是擁有人性的，就算只擁有人性中最骯臟的那部分，那也是人性。

至于亞度尼斯？那家伙根本不具備人性這種東西，他是一團(tuán)空洞的霧氣，只是單純地存在就能污染周圍的一切。他沒有任何弱點(diǎn)和縫隙，只是足夠強(qiáng)大，而且——很奇怪的的，亞度尼斯對人予取予求。

薩麥爾和亞度尼斯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康斯坦丁知道自己只不過總是想起亞度尼斯，有來由或者沒來由。

他咬著絲卡煙的濾嘴嗤笑，但這個(gè)笑容顯然被薩麥爾誤解了，他隱含著憤怒的臉上流露出一個(gè)殘酷的微笑：“瞧瞧召喚我的人是誰？我親愛的——”

他忽然停頓了一下。

康斯坦丁提醒他說：“你的老朋友約翰。約翰·康斯坦丁。”

“我知道你是誰，親愛的約翰。”賽麥爾露出假惺惺的笑容，“不然呢？這么簡單的小儀式，我可從來都是不放在眼中的。”

巴恩斯躲在角落沒吭聲，可在裂縫消失后一直死死盯著這邊看，根本沒錯(cuò)過薩麥爾在說到康斯坦丁的名字時(shí)臉上那一瞬間的茫然和迷惑。

騙鬼呢，他想，明顯就是根本不記得康斯坦丁的樣子。

他懷疑起康斯坦丁口中那句“在地獄裏魅力無窮”的話了，魅力無窮，被召喚過來的惡魔還連他是誰都不知道？

“但因?yàn)檎賳疚业氖俏蚁肽盍撕芫玫睦吓笥眩纯矗彼_麥爾夸張而做作地張開雙臂，“我來了！丟下地獄裏繁忙的工作，一心一意地趕到了你的身邊，而他們還稱我為‘暴怒’。真該讓那些人看看我對你的心意，親愛的約翰。”

他的語調(diào)深情款款，巴恩斯卻只想笑。

他不得不又悄悄往后退了一點(diǎn)，免得打擾到賽麥爾的表演，沒想到這個(gè)小小的動(dòng)作卻引來了薩麥爾和康斯坦丁的雙重註目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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