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照顧我，不是我照顧你……”
封振依然拒絕，語氣酸楚，“我就是想多照顧小姐你一段時(shí)間，不讓你一個(gè)人這么苦，連這一點(diǎn)封叔都要做不到了。”
“封叔。”鹿之綾握住他的手，“能回來江南，我已經(jīng)很開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開心，我還知道你呆在這個(gè)老宅裏靠回憶都能快活地活一輩子。”
封振太了解她，也因?yàn)榱私舛奶鬯劢且绯鰷I水，“可是這些快活，同樣是鎖住你的一把枷鎖。”
“……”
“所以，封叔就想著再陪陪你，哪怕只是讓你沒那么寂寞呢，可封叔做不到了，我做不到了……”
說著說著，封振的身體就無法克制地抖起來，聲音顫栗極了，不甘、不舍、懊悔，種種交織在一起，看她的眼神痛苦到極致，“我后悔了，小七。”
他終于不再叫她小姐，而是喚了一聲小七。
“也許我就該讓你留在江北，薄妄不夠理解你，不夠疼你愛你，但好歹他愿意陪著你，不會(huì)讓你身邊一個(gè)人都沒有……”
“……”
“還有孩子，或許你看著孩子長大，總有一天能忘了那些過去……”
封振激動(dòng)得胸膛不斷起伏，眼神發(fā)飄，臉色透著大限將至的僵硬暗黃。
“封叔，封叔。”
鹿之綾極力地安撫著他，“你聽我說，現(xiàn)在的日子是我選的，我不怕寂寞，真的不怕。”
“……”
封振不住地?fù)u頭。
“沒人疼我愛我挺好的啊，這樣我就再也不怕失去了是不是？”
她笑著說道，努力安慰著眼前形同朽木的封振，“您相信我，我一個(gè)人也會(huì)好好活著，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
“我錢也夠用，還拿去做投資了，以后可以繼續(xù)買家裏的舊物，您真的不用擔(dān)心我，我會(huì)好好的……”
等很多年后，也許用不了很多年，她大概也會(huì)自然而然地離開這個(gè)世界，都是要走的，為什么還非要?jiǎng)e人陪呢？
這話她沒說口，她只是握著封振的手安撫，讓他能心緒平和一些。
封振痛苦地直流淚，滿眼都是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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