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緋攤開緊握的拳頭,手心滲出一層薄汗,皮肉因為珠花的擠壓而多了力道印痕。
她的心情并沒有因為江蕪的離開而得到片刻的放松,反而更加糟糕。
而那原本泛光耀眼的金色珠花沾了一層水漬,不在光亮。
那不是珠花,而是催命的符咒。
師姐并不隱瞞自己便是千面鬼手的幕后主使,唯一的解釋便是,她已經(jīng)肆無忌憚,手段無須隱瞞。
更為后怕的是,假扮成師父的寒霄練,在自己昏迷的時候,既然能點自己的穴道,也一定有很多機會下死手。
換言之,若是師姐想殺自己,那自己不知死了多少回。
而師姐留下珠花的意思也不言而明。
今時不同往日。論武功,論計謀,論身份地位,你都不是我的對手。
縱然我心念五載,憶你成癡,也能隨時取你性命,毫不留情。
這一點,慕緋從踏進這間屋子時就發(fā)現(xiàn)了。
可即使是被囚于籠的飛鳥,也有掙扎一下的權(quán)利,況且自己還未進入籠中,怎能束手就擒?
一陣風,從窗戶外灌進來。雕花木架上擺著的綠蘿一片發(fā)黃的葉子悠悠飄落下來。
慕緋抬眼,警覺起身,眼神敏銳地捕捉到,窗外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燕門李羨之一手攀著船舷,身子靈活貼在沾濕的木板上,隨船身上下顛簸。
許是因為太緊張了,他呼吸有些急促,額間布上一層密密的薄汗。
他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出之前與那女子的談話。
【若都按照你說的做了,便會給我解藥?】
【除了乖乖聽話,你沒有選擇。】
【我根本不是她對手,萬一她折回來,我會被捉住,死在她手上……】
【我在你體內(nèi)註入了一股強大的內(nèi)力,逃走時運功將內(nèi)力打出去,可拖延片刻。時間足夠逃跑了,而且我也會在暗中助你。】
為什么偏偏是我?老六你害人不淺!等我一會兒回去同你算賬!李羨之實在想不通。
其實沒有什么特別理由,可以是李羨之,可以燕子門的其他人。
除了武功低微的老六,燕門其他人于凌水月來說誰都一樣。李羨之沒什么特別之處,只是更倒霉一些。
要怪,就怪命吧。
對于大多數(shù)人,當命運走來的時候,所能做的,就是乖乖聽從它的安排。
深深吸了一口氣后,李羨之將脖子上黑色的面巾拉上去,掩住了口鼻。他手下使力,似一條魚一樣倒著身子翻進去,雙腳輕盈落地,一點聲響也沒有發(fā)出。
他飛快打量,還好,屋內(nèi)一個人也沒有。
這下拿到東西應該容易得多了!他此時仍抱著一絲希望。
船艙最低下的拐角處,一個特別的房間,落著鎖,掛著“閑人免進”的木牌,沒有多少灰塵,打掃得一塵不染。
微微的淡紅色水漬從門縫滲出,將門下的木料泡得微微發(fā)脹。
“吱呀”一聲,她輕易破壞了鎖,推門進去,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也透出一絲寒意。
果然有古怪,不出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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