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嘉沒有辦法再反駁了，面對一個瘋子，她說什么都沒用。
偵察機座艙的空間不大，秦天朔的個子高大，他一個人坐下去就幾乎沒有可以活動的空間了，可是陸云嘉也被他帶了進來。
“這裏坐不下兩個人的。”陸云嘉提醒道。
“可以的。”秦天朔把陸云嘉掉轉了個方向，讓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這樣倒是真的將將可以擠進兩個人，陸云嘉剛剛被麻痹的身體剛剛感覺恢覆了一點知覺，可是這裏的空間不夠大，根本不夠她反抗的。等飛上了天她在亂動就很有可能機毀人亡，他們兩個人誰都逃不掉。
不過這樣也許是個不錯的結果。陸云嘉的心中突然萌生了一股殺意，秦天朔這樣的人城府太深，對于重建文明秩序是個很大的阻礙，如果可以她必須在他制造出更大的麻煩之前把他殺掉。
只是她的身體還是軟綿綿的，自己沒辦法控制，她只能無力地靠在秦天朔的身上，這真的太屈辱了。
“你配合的話我就省事多了。”秦天朔扯出安全帶把兩個人系在一起，然后發動引擎，拉起操縱桿，這款老舊型號到差不多應該待在軍事博物館的偵察機開始緩緩滑動起來。
天空依舊是灰色的，無數的輻射塵埃還沒有落下。飛機穿過飽含著塵埃的云層，來到了灰暗厚重的云層之上，在這上面則是一片光明，烕星系的恒星正在穩定地熱核聚變，發出無盡的光芒。
“這樣的光芒很美吧。”秦天朔調出地圖，又打開探測裝置。“你記得我們管這顆恒星叫什么嗎？”
兩個人是貼著坐的，陸云嘉的臉就在秦天朔的臉旁邊，只是她不想看他，扭頭看著窗外的云層。
“rz1119。”陸云嘉當然知道，這種程度的常識就連烕星上的小學生都知道。
“給這樣一個賜予我們能源、能量的星球起這么一個冷冰冰的名字，大概只有烕星人能做的出來了。”秦天朔不知道為什么突然用手摸了摸陸云嘉的頭發，他沒有帶手套，她能感覺到他手指的溫熱。
“那它又應該叫什么？”陸云嘉反問道，她從沒想過這個問題，這些約定俗成的東西到底為什么這么叫。
“在宇宙的另一邊有一個行星和烕星差不多。”秦天朔說，“就連星系的構成都烕星系很相似，他們也有一顆發光發熱的恒星，生活在那個星系的人管這顆恒星叫太陽。”
“……太陽。”陸云嘉不由得跟著重覆了一遍，這是個讀起來就覺得很溫暖的名字。而他們怎么會只給自己的恒星一個冷冰冰的編號呢？
“可是他們最終還是滅亡了。”秦天朔繼續說道，“他們對資源無限制的使用讓行星上面的環境發生了巨變，不再適合那裏的人們生存了。”
陸云嘉想起了烕星，如果不是全球戰爭爆發，他們是不是也快了呢？
“但是你知道嗎，曾經那裏的人想要移民到這裏。”秦天朔說的輕松，就像講一個故事。只是故事裏有些身邊的事情，會讓這個故事的可信度大大增加。
“這裏？”陸云嘉一直在宇宙航空母艦上守衛者烕星系，她堅信沒有任何外星生命入侵或者探測器進入。
“對，只不過他們走錯了方向。”秦天朔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是我讓他們降落到了一個錯誤的星球，并帶回了致命的病毒。”
“……為什么？”現在陸云嘉想要知道的是秦天朔這么做的理由，而不是他如何做到的。
“他們拋棄了他們的世界。這讓我感覺到有些氣憤。”秦天朔慢條斯理地回答，“只有世界拋棄他們的份，不是嗎？”
“你是世界嗎？”陸云嘉順著秦天朔的話問道，“否則你怎么有權利替‘世界’做出選擇？”
“我當然就是世界。”秦天朔的聲音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否則我怎么可能知道這么多事情？”
陸云嘉語塞了，秦天朔說出了她最想不到的答案，她剛才不過是隨口一問。
“不過我的怒氣不包括你。”秦天朔又緩和了語氣說道，“你只是誤入到我這裏來的小羊而已。”
“誤入？”陸云嘉以為自己聽錯了，如果他是世界的話，她又是什么？他為什么對她這么好，她又為什么是誤入呢？
“因為你也是世界。只不過是一個新生的小世界，不知道為什么我們兩個重迭了。”秦天朔說，“我們本是矛盾的個體，只要你在我這裏，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會給這裏的人們帶來災難。”
“所以只要我死了……”陸云嘉還沒能消化掉這個爆炸性的信息，她不敢置信地問道，“這裏就不會一直處于災難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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