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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納蘭隙——我不要天下（2 / 2）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真的愛我，所以才不把我捆縛在寂寞的深宮，寧愿給我一份自由，一片肆意瀟灑的天空。她把景隙送上那個孤絕的位置，想她心里更痛，因?yàn)樗玫搅艘晃挥椎郏瑓s也因此失去了一個兒子。她失去了我一回，不愿再失去。而我……只不過是離開。

十三歲，在我離開京都的第五年，景涵皇權(quán)勢力的牢固到無人能動搖，龍位上的幼年，竟有著超乎同齡人的自省和對權(quán)利的敏感，即便他還只是個十歲不到的孩童。父王知道，他是時候全身而退了。這一次母親亦沒有強(qiáng)留，據(jù)說她只笑了笑，就準(zhǔn)了。我在接到景涵手函的片刻還是愣了神，我思慮最多的竟是父王真的能舍得嗎？！

在山莊和父王日子過得快意瀟灑，雖然他每日都在感嘆日子愜意，可我知道，他最高興的時候還是在母親每年歸鄉(xiāng)的那些日子。而每當(dāng)她離去的時候，他常常會呆立于窗旁多時動也不動，即便那身影早已不在。

我那頑劣秉性的父王從不提他有多愛母親，但我知道他雖然笑得不經(jīng)心，卻比誰都在意。他比任何人都渴望留在她身邊哪怕只能默默地注視著。

他愛了她一輩子，這份愛很復(fù)雜，有欽佩，有憐惜，有惺惺相惜，有知己之恩，是一種摻雜了太多敬意和仰望的愛慕之心。愛的太高，竟是觸及不到。

他看我的眼神，亦是糾雜了太多看母親的情緒。所以我堅信，他深深凝望我的時候，只是試圖在我眼中尋找那抹熟悉的目光。南宮干爹說過，我生了一雙與母親相似的眼眸，而景涵，是隨了那個男人，所以母親時而看著他忘乎了時間在流逝。

那個男人，我對他最多的記憶就是他一手撐額皺眉處理一件件棘手的政務(wù)，卻在我誤入朝陽殿時愕然停筆，仰頭看了我淡然一笑。他笑起來很好看，不同于父王的流光溢彩，他眼神溫潤，笑起來只讓人覺得周身清爽。那個時候他還不知道我是他的兒子，他只淺步迎上，好奇的盯著我的雙目，淺笑依舊，“你的眉眼很好看，很像一個人。”

“像娘親。”我記得自己是這樣答的，縱然知道朝上的他，九五之尊的他是威嚴(yán)冷峻至極，我卻從心底不怕他，反坐在他的膝頭答得干脆。父王總是同我說我像母親，這一點(diǎn)我毫不懷疑，我只覺得自己陳述了一個事實(shí)。

他點(diǎn)點(diǎn)頭，笑得更深：“很像。”

他看我的眼神恍惚了，之后的話他說的不怎么清醒了，“你要是我的皇兒該有多好。”

我沒有驚訝他說的話，事實(shí)上每次父王醉酒后都會看著我說這般恍惚的話。我驚訝的只是，我聽到了他在自己面前沒有稱“朕”。也許他并不知道，那個時候的他，不像帝王，只是一個滿身是傷渾身在痛的父親。

我的確是他的兒子，這在之后也是證明了的。只是我不喊他父親，母親也沒有這般要求過，我知道，母親擔(dān)心父王會痛，所以她從不在我面前提及如何稱呼那個男人。所以我還是稱他為七伯，有的時候，他會因?yàn)檫@樣的稱呼看著我愣神許久，眼神中有我看不透的情緒，不過終究化作淡然一笑，他努力讓自己不要去在意。

他出征的前一夜似乎預(yù)感到了什么，竟親自到端王府探望我，我在裝睡，卻也偷看了他為我揶被子，溫柔的一如一個平凡父親。也許那個時候，那兩個字就該脫口而出了。沒想當(dāng)時不說，到之后就再難說了。我告訴自己，他得勝歸來的那一日，我會同父王前去玄武門迎接他的圣駕，我會趁父王不在意，偷偷跑到那個人的身邊拉了他的袖子喚一聲父親。我不能做的太張揚(yáng)，我怕父王會難過。可我又實(shí)在想稱他為父親，因?yàn)橄矚g他溫柔的對我笑，那般溫潤的笑，一如既往在夢中穿梭。

他回來了，沒有微笑，只是冰冷的棺木。即便對著冰涼的紫檀木喚那一聲父親已是徒然，我還是這么做了。父王帶我入奉先時，我看著棺柩上的滾金漆字，怔怔的喚出了那兩個字。

只那一聲，再無其他。

就像現(xiàn)在，我內(nèi)心已是翻江倒海卻實(shí)在叫不出那兩個字。

我看著他，只輕輕點(diǎn)了頭，道一聲，“好。”

他溫笑依舊，回應(yīng)著點(diǎn)頭，念一字，“好。”(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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