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農歷三月份，甘泠村有個流傳多年的傳統節日，燈節。來源和春節放鞭炮去除猛獸“年”相似，也是一方村落的傳承。
燈節，顧名思義，到了燈節那天，白天人們要做燈，不限種類，做好放到祠堂，由長輩請出的燈娘前供奉，上香跪拜。到了晚上，再各自將燈拿回去使用。
河燈可以到山上那片湖，或者農田前一條溝渠裏放，燈籠可以提在手裏走街串巷，也可以掛在自家門前，孔明燈則到入村口集中放，有專人看著，避免火災。
以前甘泠村過燈節，一般是一家老小自己做燈，后來生活改善些了，有些就會上白汀鎮買精致好看的燈。但自己做居多。
也因這個節，醫療隊休息一天。陳方早上通知的他們，末了讓他們有興趣的，可以上學校去，和學生們一起做燈。
這個節日新鮮，早起不用工作的一群人被勾起興致，商量著一起去。
叢此偷偷給粟棲使了個眼神，粟棲看到，點頭，明了他的意思。
被云霧拒絕過去兩天，粟棲不想把人逼得太緊，減少去找她的次數，有時習慣性走過去，想起來，便站在學校外，偷偷看上一會。
今天有現成的借口，終于不用遮遮掩掩。
一行人說笑著往學校走，到時，學生們已經在一樓的活動場地上擺好了桌椅和材料。
粟棲一進學校就看見了在桌子間來回穿梭的云霧。他看了一會，直到她回身，與他的視線撞了個滿懷。
她楞了一秒，停留了一秒，隨后毫不遲疑地移開。
粟棲落寞地側過頭。
云霧朝叢此走去，站在他們面前，微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他們一隊裏數叢此和粟棲同云霧最熟，但粟棲，叢此瞥一眼他，想著還是他來開口比較好。
“阿霧，是這樣，陳叔讓我們放一天假，一起過節，上這來做燈，怎么樣，能不能塞下我們？”
“能啊。”今天學生只來了三分之一，有空余的地方給他們騰出來，“不過不知道你們過來，桌椅搬的不夠，你們得再搬幾張。”
“那沒事，我們多的是免費勞動力。”
云霧莞爾，讓他們跟上自己。
叢此吆喝隊裏幾個男人去搬桌椅，讓女的去拿材料。
帶他們認完路后，云霧下來打水給他們擦桌椅。
云霧擦第一張，阿園坐在旁邊，正在選紙張，瞧見云霧，問：“云老師，你要做什么燈呀？”
云霧擦著桌子想，過了會說：“孔明燈吧。”
“那我把這個米黃色的紙留給你。”
“好。”
話音落下，云霧旁邊多了張桌子。
抬眸去看，粟棲已經找了另一條抹布，跟著擦起來。
云霧裝作沒看到，認真手裏的活。
桌椅和材料都分配完畢，醫療隊的人在學生堆旁坐下。
云霧的位子在最上方中央，靠近阿園。
叢此把粟棲從后邊拉上來，一把推在阿園邊上的桌子，自己則在粟棲左手邊坐下。
動作稍大，引得云霧看過來，她沒說什么，只淺淺笑了下。
阿園聽見動靜，側頭看一眼，甜甜地叫人：“叔叔！”
“阿園。”粟棲摸出口袋裏的糖，遞給她。
“謝謝叔叔！”
“吃吧。”
阿園剝了糖紙，將糖丟進嘴裏，囫圇不清地問：“叔叔，你要做什么燈啊？”
粟棲看著籃子裏的各種材料，猶豫一會，說：“孔明燈。”
阿園：“云老師也要做孔明燈哎。”
云霧動作停一瞬，孔明燈的準備工作，已經做一半了。
叢此這時插話進來：“都做孔明燈啊，那我也來好了，晚上一起放。”
阿園笑瞇瞇的：“不哦，我做河燈，晚上和同學一起放。”
叢此：“那阿園做快些，叔叔手笨，你做完教教我。”
“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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