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眼淚從眼角滑落,就一滴,云霧匆忙別開臉,抬手拭去。
動作很快,但粟棲看見了。
他關上門走過去,把保溫盒放到桌上,沒急著詢問醒來的人,先朝阿園招手,“阿園,洗手吃飯了。”
“好。”
阿園洗好手出來,懂事地問云霧:“云老師,你好久沒吃東西了,餓不餓?你先吃好不好?”
云霧搖頭,“不用,阿園先吃,云老師不餓。”
粟棲讓她先吃,“云老師那份,待會叔叔再做。”
他把菜拿出來,他會做飯,不過廚藝不精,幾道清淡的菜看著讓人沒什么食欲,但阿園吃得津津有味。
他點點她的臉頰,叮囑道:“慢點吃。”
阿園鼓著腮幫子點頭。
他這才起身朝云霧走去。
暌違一月余的四目相對,兩人神情皆晃過些不自然。
云霧經不住他這樣直白又藏著明顯心疼的目光,率先移開眼,看向手腕上方淡了許多的痕跡。
有新添的,也有過往留下的。
她心一緊,手臂下意識緊繃,隨后假裝鎮定地將衣袖往下拉,試圖遮住。衣袖其實足夠長,能夠擋住,但她覺得不夠,把手伸進被子裏。
這些丑陋的痕跡,她曾極力隱藏,卻不想有一天,這么赤裸地展現在他眼前。
粟棲看著她的動作,沒有阻止,心上卻像被什么纏住,勒得有些窒息。
他拉來椅子坐下,撫平被子上的褶皺,問:“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讓醫生過來看看?”
云霧淡漠地搖頭,“不用,沒有不舒服。”
“那有沒有想吃的,我給你做,不會做的給你買。”
她不出聲,只搖頭。
“你一周多沒吃東西了,胃裏很空。”
她繞開這個話題,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在這的?”
“你送阿園來醫院后就暈過去了,是護士拿你的手機聯系我的。”
她微抬頭,視線落在他右胸口衣服的圖徽上,“從嶺安過來的?”
“不是,從青河縣。”
“青河縣?”
粟棲不清楚她知不知道沈岐老家是青河縣,也沒打算現在和她說,“這個等你好了再告訴你,現在先讓主治醫生來看看。”
主治醫生過來,測了體溫,溫度正常,又詢問一些狀況,才放心道:“水皰和淋巴腫大都消了不少,但還是要再觀察幾天,以免反覆,這兩天飲食要清淡些,忌刺激性食物。”
末了,他看向粟棲,說:“你也是醫生,照顧病人你應該在行。”
粟棲笑著道謝,送醫生出去,順路到醫院門口買了碗清湯餛飩。
回來時,阿園趴在床頭,和云霧不知說些什么,兩人笑得很開心。
聽到動靜,阿園轉過身去喊他:“叔叔,你回來啦!”
“嗯,回來了。”
“那你來陪云老師,我去寫作業。”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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