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莊園案(12)
【這裏是工藤新一】
【是我】
少年穿過高聳的樹墻,經過昨天的大雪,還未修整的冰封巨墻讓這裏像是一個冰雪之國。
再次進入這座設計精巧的迷宮的時候,心境已經截然不同了。
每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加快了些腳步,他們繞過門口的新月女神雕像,快步穿過前半段的樹籬,徑直去到了迎接所有賓客的湖心亭旁。
中間,神圣的塞勒涅女神身上鋪了一層厚雪,它們遮住了女神註視下方的雙眼,也遮住了兩匹天馬噴吐出的明亮火焰。
他們這次沒有順著游廊走近湖心亭,而是沿著這座景觀湖的方向呈逆時針走了一會兒,約莫來到5點鐘方向的時候,雪地裏開始陸續出現了黃色的取證牌,它們上方是扎了防水布的木柵圍出的一片空區,可以暫時讓這個地方的證據避開些風雪的摧殘。
“凌晨三點的時候服務人員準備進場進行每日的清掃與維護的時候發現尸體后,我們對現場進行了第一次勘查,”
青山老師頓住腳步,指著通往5點鐘方向迷宮入口的地方,然后依次指過去,
“尸體經過了二次搬運,在這一側陸陸續續發現了一些拖拽的痕跡,拖拽的源頭可能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但再往前走一段地面被石質鋪面修葺過,已經被破壞的差不多了,現在的方向就是從5點鐘方向的道路開始往回出現的。”
青山老師一邊給他們解釋著,一邊低頭重新觀察,經過一小時時間,地面上的雪花在地熱的影響下竟然已經化得差不多了,此時柔軟的泥土露出的拖拽痕跡更加明顯,而且令人欣喜的是,因為特殊的地表問題,在深深的拖拽痕跡旁邊,他們采集到了幾枚淺淡卻還算得上完整的足印。
“37碼,膠底運動鞋。”
他們穿戴好鞋套,壓低步速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前走去,順著拖拽痕跡,他們一路來到了發現尸體的拋尸現場。
此時,整個現場也已經被扎了防水布的深藍色露營帳篷給嚴密地遮擋了起來,下方隱隱約約有一個人形的物體。
等他們湊近了一些,“刷拉”——,厚實的防水布被女人一把向上掀起,上方的積雪簌簌地順著周圍落下,終于露出裏面尸體的真面目來。
工藤新一自詡已經見過了不少犯罪現場——,
為財、為情、為仇;刀傷、槍傷、鈍器傷;自殺,他殺,意外死亡……人類這種生物總不吝嗇在自己的同類身上施加最難以想象的惡意,可他在見到這次的現場時卻仍被震撼在了當場。
明明并不是多么血腥,可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兒仍徑直穿破了鼻腔,攪入腦葉,那是自他第一次目睹重案現場起就未曾再涌上來過的粘膩作嘔。
面前的死者仰臥在一層雪地裏,身體已經產生了尸僵。
詭異的是,明明他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傷痕,一張臉上卻雙眼圓睜,兩顆充血眼珠子向外爆突而出,像是秋天從果皮崩開的裂縫裏迫不及待鉆出來的石榴籽,又或是熟過了的葡萄。
此時他眼中似閃過一抹異常詭異的神采,竟不像是死了。
這個男人似乎還正與你對視,那視線宛若實質、直勾勾地瞪視著,穿透眼膜、扎進額葉,引起癲癇一樣的瘋狂。
他好像能隨時活過來再說些什么。
不,他再也不能說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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