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楣上攀著蜘蛛網，地上門上但凡能落灰的地方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
茍誕推開門，抖落下的灰塵洋洋灑灑，迷了他們的眼，嗆得他們捂著口鼻扇著灰退了好幾步。
待灰塵散了，他們進了門，門裏也沒比門外好到哪兒去。角角落落裏都是蜘蛛網與灰塵，看起來根本不像尚書府裏能有的屋子。
司彪隨手在桌子上抹了一指頭，蔥白的食指頓時像舔了墨一樣黑。
她用拇指搓食指，倆指頭一起黑了。
司彪：“……”
司彪看了眼茍誕，問道：“咱們是不是要先把這兒打掃一遍再查？”
茍誕：“嗯？”
司彪把黑兮兮的拇指和食指湊到茍誕面前，“你自己看這裏有多臟。要是不打掃一遍就查，我敢保證我倆出去就像從炭裏滾過，從火場逃生的人一樣。”
“……”茍誕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太臟了，打掃太費工夫。”
司彪：“……”
茍誕：“回去洗個澡便好。”
司彪：“……”
倆人在屋裏滾了半天，東翻西找時灰塵不少，司彪問：“你之前蒙面的面巾還有嗎？”
茍誕：“有。”
司彪：“給我一條。”
倆人又系上面巾繼續找。
等何欽和趙云柔過來，就看屋裏兩個蒙著面的人翻箱倒柜，活像是入室盜竊的賊人。若非他還能辨出倆人身上臟兮兮的衣裳的原貌，怕是要報官。
茍誕一見何欽進門，幾步跨到他面前，攥著他前襟將人提到自己眼前，近的幾乎臉貼臉。“這房中的東西，你是不是動過？”
何欽攥著茍誕的手臂試圖掙扎，“對啊。動過啊。父親死后，我便將他房中那些他寶貝的兵書啊都燒給他了，這不是怕他在黃泉之下寂寞么。”
茍誕搡了一把何欽，何欽被推出去踉蹌幾步被趙云柔扶住了才站穩，低聲咒罵了一句。
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借著趙云柔的撐扶一邊往裏走一邊漫不經心道：“啊…對了，我不僅將兵書燒了，還燒了父親生前最愛下的象棋。打我記事起，他便愛下那副象棋，想來讓他帶進地裏也是應當。”
茍誕：“象棋棋盤原先擺在何處？”
何欽眨眨眼，面露茫然，搓著手指困擾地“呃”了一陣，“這……時日久了，我也記不清在哪兒了。”
“……”茍誕沈默地盯著他。
何欽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司彪將目光轉向趙云柔，問道：“云柔姐姐嫁入尚書府，想來對何尚書的住所也不陌生。何大人記性不好，忘了，不知云柔姐姐可還記得些許？”
趙云柔微笑，“我入府時日短，哪裏記得那么多東西呢。況且也這么久了，當初老爺去世時一陣兵荒馬亂，許多東西都被鬧亂了，實在是顧不得這么多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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