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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2 / 3）

楊澍翻了翻外套的口袋裏，現(xiàn)在果然不見了：“吳恙，我雞蛋呢？”

吳恙挑了挑眉，仿佛若有所思，然后一臉無辜地說：“我沒看見。”說著還抽出了自己四個口袋的以示清白?！澳阍跁姥Y找找，沒準(zhǔn)你記錯放哪裏了？”

楊樹記得自己明明是放在外套口袋裏了，而且還帶出去和吳恙吃飯，難道他真的記錯了？放在書桌裏了？

吳恙：“反正你口袋裏也沒有，你書桌裏找找，你又不虧?！?

楊澍看著吳恙，想要辨認(rèn)面前這貨是不是披著羊皮的狼。他沒穿外套，一身改造過的校服除了口袋似乎是不太好藏東西。

楊樹人高馬大，坐著都嫌書桌矮，遑論站著，于是不帶猶豫一屁股坐了下去，打算認(rèn)真地在書桌裏找一找。

這一坐，悲劇就發(fā)生了。

碎裂的聲響，陌生的觸感，楊澍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他立刻站起來，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黏了一手的蛋清、蛋黃、碎蛋殼，粘稠的蛋液正順著楊澍的手指往下流。

隨著楊澍的一聲“吳恙，你大爺！”半個蛋殼承受不住地心引力，從楊澍的屁股上掉在了地上，啪嗒一聲。

吳恙也立刻從凳子上起來，憋著笑說：“大哥，你先消消氣。你聽我解釋。”

“吳八蛋這事兒肯定跟你有關(guān)系?！?

“哈哈，大哥，原諒我一時沖動?！?

陸檀從辦公室走出來，盯著手裏的物理練習(xí)冊皺眉頭。剛剛小董講的她聽的不太明白，又或者說聽的有點(diǎn)心不在焉。

晚飯回來后，她就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不在焉，什么事情都干不下去。她想也許讓自己進(jìn)入學(xué)習(xí)狀態(tài)就好了，可是聽老師的講解時，依然做不到聚精會神，聽著聽著腦子裏突然就一片空白，接著就再也聽不下去了。

吳恙一邊嘲笑氣急敗壞的楊澍，一邊往外跑，跑的過猛，狠狠地撞上了正低著頭往班裏走的陸檀。

陸檀是少有的沒給雞蛋穿上塑料外衣的人。兩個人撞的勁頭太大，雞蛋直接碎在了陸檀的口袋裏。

蛋液很快洇濕了校服外套的口袋，在那裏形成了一片不規(guī)則的圖形。

陸檀看著那一片被蛋液洇透的地方楞了神。眼看著明天就周五了。她已經(jīng)很小心了，卻還是因?yàn)橐粫r沒看路，導(dǎo)致了失敗。我們一心想要保護(hù)的東西都像這顆雞蛋這么脆弱嗎？

“你沒事吧？”吳恙焦急地問。“對不起，我……”

吳恙還穿著那件不太一樣的校服外套，也還戴著那副金絲邊的眼鏡，鏡片下的那雙眼的眼尾微微泛紅，眼睛裏好像裝滿了歉意。陸檀艱難的憋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對吳恙說：“沒事，我也沒看路?！?

也許那莫名其妙的不安就預(yù)示了這件事吧。

“你校服給我，我?guī)湍阆戳?。?

陸檀一楞：“沒關(guān)系，不用?！弊叩浇淌议T口時，她轉(zhuǎn)身對吳恙說：“今天老黃在?！?

當(dāng)天晚自習(xí)陸檀的學(xué)習(xí)效率也不高，課聽不進(jìn)去，題也做不下去，課文也背了下句，就忘了上句。她嘆了口氣，從書桌的深處拿出了漫畫書。封面是她很喜歡的漫畫裏的人物。

教室裏竊竊私語的聲音，偷偷吃蘋果的聲音，沈愛小聲背課文的聲音，聽在她耳朵裏都成了一種抓心撓肝的折磨。她連喜歡的漫畫也看不下去。

她咬住嘴唇裏側(cè)那層滑滑的肉、將指甲用力地扣進(jìn)掌心裏，握成拳頭堵住耳朵，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的讓自己不去理會周圍這些細(xì)小而嘈雜的聲音，都沒用。沒來由的不安和煩躁似乎填滿了她身體裏的每一個細(xì)胞。

她走出教室，準(zhǔn)備去洗把臉，正好遇上黃主任在查晚自習(xí)。黃主任身后跟著吳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