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就這事兒,阮鴻飛剛知道時都不能相信,如今說起來心下依舊是哭笑不得,“知道我身邊兒躺著半個賊呢,派十幾個奸細去我島上偷造船技術。”
明湛那叫一個臉面無光啊。明湛自來心眼兒多,又摳索的不行,他早就覬覦人家阮鴻飛家造的大船呢,跟阮鴻飛提過多次,阮鴻飛向來公私分明,擺明車馬要明湛出大價錢。明湛每每想到阮鴻飛要的價兒,心肝兒都直抽抽兒。
當然,明湛有明湛的小心眼兒。他剛登基時,順著把魏寧放到杜若國的風向,弄了十來個細作,就為了偷阮鴻飛的造船機密。如今給人抓個正著,明湛臉面全無。
不過,明湛也算一奇人,他尷尬了一會兒,心裏自我調節能力一流,又恢覆了臉皮,笑嘻嘻的湊過去,強詞狡辯道,“飛飛,我這也是試一試你手下人的行動力么?看來,還不錯哦。”媽的,要是知道誰拆老子的臺,以后定要給他吹枕頭風吹到偏癱不可。
阮鴻飛懶的理會明湛,裝模作樣的惋惜道,“你要是一早答應,現在船都能造好了,早一天出港,你就早一天能往回收銀子。因小失大哦。”
明湛也是個有決斷的人,如今想占便宜難了,還有被阮鴻飛抓住了人,怎么著也得贖回來,不能寒了手下人的心哪,明湛道,“我這就命內閣草擬協議,你說多少是多少,我男子漢大丈夫,不計較這些。”
“可不是嘛,男子漢。”阮鴻飛拍拍明湛的屁股,笑瞇瞇的奚落道,“咱們就此把價錢定下,我也不會坐山起價,就按人頭算,也歡迎男子漢的皇帝陛下多派些奸細啊,讓我發筆小財呢。”
明湛氣個半死。
明湛向來是屢敗屢戰的,事后,他瞅準個機會對阮鴻飛,不恥問道,“你怎么知道我往你那裏派人了啊?”
阮鴻飛掃他一眼,不屑道,“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我怎么知道?一看你那張奸水兒直冒的胖臉,我就知道。”
明湛氣個死。
其實與杜若國合作的協議,內閣早擬好了。只是明湛一心想著省錢,沒拿出來而已。如今走正規途徑,明湛還搞了個很盛大的簽約儀式,在皇家報刊上大肆報道。
明湛忽然有個主意,問阮鴻飛,“飛飛,我看杜若國畢竟孤懸海外,對朕了解不多。不如朕把皇家報刊賣給你們一些,也讓那兒的人加深對朕與大鳳朝的了解哪。”
不待阮鴻飛同意,明湛已道,“也不貴,一兩銀子一份兒,怎么樣?”
阮鴻飛可不是不通外務的人,明湛這報刊在外頭不過十個銅板一份兒,賣他要一兩銀子,窮瘋了吧這死胖子。阮鴻飛根本沒理會明湛,一直過了許久,明湛才知道他辛辛苦苦創立的皇家報刊早在杜若國賣的風生水起,阮鴻飛無視他的版權,不知道暗中賺了多少銀子去。
待明湛挽著袖子露出兩條雪雪白的胳膊要跟阮鴻飛算賬拼命時,阮鴻飛漫不經心道,“你不也曾派人來偷我東西嗎?”
一句話,堵的明湛啞口無言。
不過,明湛回頭還是找阮鴻飛要了一筆銀子補償,再者,把皇家報刊的杜若國發行權以不錯的價錢賣給了阮鴻飛,算是對明湛受傷害心靈的小小補償。
明湛這回是栽阮鴻飛手裏了。
不過,明湛轉念一想,阮鴻飛是他的人,左右就當給媳婦兒零花兒了,也顯得他大度呢不是。故此,明湛又重拾往昔自信,高興起來。
福州。
趙青怡坐在新修的宅院裏,手持狼毫,靜心習字。
如今趙青怡守孝在家,一襲灰色粗衣,倒襯得此人愈發眉目清秀,肌膚細膩,文質彬彬中透出三分清雅,眉宇間的沈穩,更讓趙青怡顯出幾分難測的氣度來。
單兵但有閑暇總會過來,先前衛城之戰,趙青怡不畏生死,請來援兵,幫了單兵的大忙。自此,單兵對趙青怡頗有幾分刮目相看。
倒不是說以往單兵就瞧不中趙青怡,相反,趙青怡的學問,單兵拍馬都趕不上,只是論及為人處事,或是從政眼光,趙青怡斷無法與年長的單兵相比的。
要不然,趙青怡也不能從青云之路上栽這么大的一個跟頭,直落塵埃。
如今死中求生,趙青怡竟再獲朝廷旨意,待守孝畢可回帝都萬卷宮一并修書。
這對于趙青怡,就是一條活路。
趙青怡經過父喪母亡,要說沒長進那是不可能的。而他的長進,還不僅僅在于心性上面。見小仆通稟,趙青怡收拾紙墨,起身去了園中涼亭。
單兵一見趙青怡,臉上不禁露出大大的微笑,“青怡,邵春曉就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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