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豐看了看趙叔身上干凈的襯衣和西褲，褲腿和皮鞋上已經沾了泥點子。他上前說道：“趙叔，這兒臟，我來弄吧?！?

“沒事兒，不臟?！壁w民淞看著圍欄網裏鴨子，笑著感慨道：“我小時候可比這臟多了，那會兒也撈這些水裏的玩意兒，豬不夠吃，還得每天打豬草去?！?

元豐雖沒養過豬，但知道豬圈裏很臟很臭。這么一比較，養鴨子是干凈不少。

餵完鴨子，趙民淞站起來，“走，叔給你講故事。”

“好！”講故事是元豐最期待的，他長這么大，就跟著父母去過幾次汶溝鎮。趙叔城裏回來的，見多識廣。除了給他講書裏的故事，有時還會說一些外頭見到的奇聞趣事。

夏日的陽光打在少年白凈的臉上，趙民淞有一瞬間的恍惚?？粗堑朗萑醯谋秤?，原本平靜的目光逐漸陰沈。不論看多少回，青澀的果實依舊令人垂涎欲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采摘，收藏。

藏在心底的罪惡之花，在少年干凈的笑容裏，越綻越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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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豐坐在小板凳上，津津有味地聽著趙叔講那些他從未聽過也沒見過的事物。聽到一半時，他好奇地問道：“趙叔，火車咋還能在地底下跑呢？”

趙民淞笑著說，“能，大城市跟咱們小地方不一樣，地底下挖了不少隧道。這隧道一挖好，就開始安裝各種設施，再鋪上鐵路，火車就能開了?！?

“??？”元豐有些不敢相信，“地下空了，那地上的房子咋辦啊？”

“房子和路都好好的，沒事兒?！壁w民淞看著一臉好奇的少年，問道：“以后叔帶你去大城市玩兒，要不要？”

“要！”元豐突然一拍大腿，從小板凳上站起來，“趙叔，我該下地干活兒了。小秋和小俊在屋裏，我忙完再回來做飯?！?

“去吧?！壁w民淞也站起來，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好，趙叔你隨便坐啊，我很快就回來?！?

“嗯?！?

中午，元豐跟母親在廚房一塊兒忙碌著。因為趙叔留下來吃中飯，所以伙食變好了，能吃上一些肉?？粗佈Y快炸好的豬油渣，他咽了咽口水，問道：“媽，一會兒我能吃幾個不？”

炸完的豬油渣，家裏一般會留著燒青菜或白菜。王金鳳從鍋裏撈出一小碗放在竈臺上，“吃吧?！?

元豐有些驚喜，“媽，這些都是給我吃的不？”

“能吃完你都給吃了。”王金鳳剛說完，見兒子猴急地拿了塊大的塞嘴裏，結果燙得直吸溜。她笑著數落道：“剛出鍋的多燙啊，晾會兒再吃！”

“呼…”元豐嚼著酥脆的豬油渣，樂呵道：“媽，真香?。　?

王金鳳看著兒子，心裏又有些不是滋味兒。她實在不忍心把身上割下來的肉過繼給別人養，可一想到這孩子身體上的毛病，將來長大了能討上媳婦兒嗎？要是再讓人給欺負了…

“我拿去小秋和小俊也吃點兒?！痹S端著碗，離開了廚房。

王金鳳看著兒子的背影，為了這孩子的將來，她在心裏做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