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然帝國的深冬因為前線的蟲族戰場蒙上了幾分陰霾,但新年的到來卻讓沉寂已久的氣氛變得了活躍幾分。
今夜一年一度的盛宴,是帝都星的十大家族,歷年來都會依例舉行的新年晚會。
雖然已是星際時代,但人類并未忘卻過母星最重要的節日,依然流傳至今。
這一晚的盛宴,都是立于帝國權勢頂尖的人物們來往于此。不僅有隸屬于十族的高層,帝國軍部和政部的首腦人物們會在此互相應酬和交際,也是十族新生一代的優質alpha和omega們的聯誼晚會。
而今夜的盛宴因為聯邦使團的到來,又多了幾分特殊的歷史意義。
已是晚暮,晏氏的宅子里變得一地縞素。鵝毛一般的大雪如柳絮紛飛,落在一雙白璧無瑕的掌中,被纖纖玉指捻起,很快消融。
浸骨的冰涼讓身嬌體軟的寧瑾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有些羞赧地看了一眼身側的晏瑜,鼻尖凍得紅紅的,垂在身側的手悄無聲息地牽住另一只手,寧瑾軟聲道:“冷,阿瑜。”
哪里還有半分在外人面前那副矜貴清冷、高嶺之花的模樣。
晏瑜無奈地看了他一眼,精神力化為一股實質的溫熱氣息,順著兩個人的緊扣的十指流淌過去。
一頭身形幾近成年的雪豹猛地從一個僻靜的角落鉆出來,寧瑾被嚇了一跳,連忙躲在晏瑜身后,雪豹的胡子抖了抖,琥珀色的瞳孔里竟然有人性化的輕蔑一閃而逝。
雪豹轉頭卻很快變了副面孔,不住地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著晏瑜,還用牙齒撒嬌一般輕輕地啃咬她的衣擺。
晏瑜并不用力地敲了敲雪豹碩大的頭顱:“雪球,今天不能帶著你出去遛彎了,我要去參加宴會。你?你不能去,你會嚇到宴會上的omega們。”
雪豹的喉嚨里發出一聲嗚咽,剛才那股亢奮勁瞬間被抽空,尾巴懨懨地垂下,可憐兮兮地趴下了。
晏瑜轉頭,寧瑾正垂眸看著兩個人交握在一起的雙手,無名指上都套著款式相同的婚戒,上面各自鑲嵌著一顆九級能源石,光芒剔透璨煥。
“阿瑜,我挑的婚戒好看吧。”寧瑾揚起頭顱,像是洋洋自得地等著夸獎。
“嗯。”晏瑜眉眼不似往常那么疏離冷淡,帶了幾分溫和地點點頭:“天都快黑了,別玩雪了,我們該出發了。今夜的宴會人多眼雜,還是早點去。”
寧瑾忙不迭點頭,像小孩子一樣踩著晏瑜留下的腳印:“阿瑜,還有二十天就是我們的婚期了,我一想到自己要當新嫁郎,就好緊張。”
晏瑜剛要說話,然而雪地濕滑卻讓寧瑾沒站穩,差點一個踉蹌跌倒。寧瑾低呼一聲,視線里一陣天旋地轉,卻被晏瑜穩穩地拉住:“真是的,小心一點。”就像小時候,晏瑜無數次扶住差點跌倒的他一般。
寧瑾長發散亂,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碎發半掩之下的眸子漾著滿滿的歡喜,他含羞帶怯地笑了笑,眼尾和鼻翼暈開嬌嫩的粉紅,猶如三月桃夭,灼灼其華。
這個時候他以為自己和晏瑜的婚期會如約而至,他也以為不論經歷什么,晏瑜都會始終如一地守護在他的身邊,從未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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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雪地路滑,您千萬要小心一點。”奧斯汀下了懸浮車,連忙亦步亦趨地跟在了顧辭川的身后,一邊忍不住叮囑道。
顧辭川微微頷首。
今夜的宴會往來皆是權貴,規格隆重而盛大,人人皆著禮服和正裝。
顧辭川穿著聯邦的親王服制,華貴而威嚴,因為納撒尼爾考慮到顧辭川生產之后,讓顧辭川接管軍隊勢力的原因,他的親王服制類似一身剪裁得體的軍裝,更是襯得他身材頎長,胸章和肩章代表著他尊貴的地位和聯邦的背景,外面則披著一件黑色大衣,半遮半掩地擋住了他已經隆起的小腹。
雖然顧辭川已經懷胎九月,但他除了肚子變大,身材全無走樣,只要一件寬松的外袍遮住腹部,不仔細觀察的話外人很難看出他懷孕的跡象。
雪勢猛烈,如鵝毛紛灑,奧斯汀連忙開啟了智能全自動屏障,這是透明的圓形新科技,可以自動在人類頭頂展開并智能地隨著人移動。
眼前是一座修建在半空中的懸浮島,順著腳下是精致奢靡的地毯眺望,遠處恢弘雄偉的建筑群落以凌霄之勢拔地而起,周圍還有無數座人工綠植景觀的小型懸浮島附屬在四周。
顧辭川并不是第一次來到這里,他曾擔任帝國上將的那幾年,每次的新年宴會都無一缺席。
然而這一次他再度踏入這里,卻已經物是人非。
幾乎是在聯邦使團浩浩湯湯的一行人抵達的瞬間,大殿熱鬧喧雜的氣氛,突然凝固,急遽降到了冰點。
十大家族為首的普雷斯科特家族的家主杰夫首先迎了上來,他露出一個虛偽的假笑來:“安德烈亞斯親王作為聯邦使團的代表大駕光臨,我們有失遠迎,還望海涵。”
顧辭川冷冷地掃過十大家族為首的家主們,有的人心虛地垂下眼睛或轉過了頭,但大多數都是人精和厚臉皮,他們面不改色地揚起了偽善的笑容,大大方方地和顧辭川對視著。
仿佛當時聯手污蔑打壓,運用百般污穢的手段折辱顧辭川的并不是他們。
而現在顧辭川再度用這種狠狠打了他們臉的方式回歸,他們也只是不痛不癢地生出幾分尷尬和窘態。
顧辭川原以為自己再見到這群仇人的時候,自己會情緒失控地生出悲惱或是憤懣,可是他沒有,什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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