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08-09-10
她睡到早晨才醒,天卻晴了。窗簾并沒有放下來,陽光從長窗里射進來,里頭夾著無數飄舞飛旋的金色微塵,像是舞臺上燈柱打過來。秋季里難得有這樣的好天氣,窗外只聽風吹著已經發脆的樹葉,嘩嘩的一點輕響,天高云淡里的秋聲。被子上有隱約的百合薰香的味道,夾著一縷若有若無的薄荷煙草的氣息。滑膩的緞面貼在臉上還是涼的,她惺松的發著怔,看到鏤花長窗兩側,垂著華麗的象牙白色的抽紗窗簾,叫風吹得輕拂擺動,這才想起身在何地。
屋子里靜悄悄的,她洗過臉,將頭發松松綰好。推開臥室的門,走廊里也是靜悄悄的。她一直走下樓去,才見到侍從,很客氣的向她道:“任小姐,早。”她答了一聲早,一轉臉見到座鐘,已經將近九點鐘了,不由失聲叫了一聲“糟糕。”侍從官都是極會察言觀色,問:“任小姐趕時間嗎?”
她說:“今天上午我有訓練課,這里離市區又遠……”聲音低下去,沒想到自己心力交瘁之后睡得那樣沉,竟然睡到了這么晚。只聽侍從官說:“不要緊,我去叫他們開車子出來,送任小姐去市區。”不等她說什么就走出去要車。素素只在擔心遲得太久,幸好汽車速度是極快的,不過用了兩刻鐘就將她送到了地方。
她換了舞衣舞鞋,走到練習廳去。旁人都在專注練習,只有莊誠志留意到她悄悄進來,望了她一眼,倒沒說什么。中午大家照例在小餐館里搭伙吃飯,嘻嘻哈哈的涮火鍋,熱鬧吵嚷著挾著菜。她倒沒有胃口,不過胡亂應個景。吃完飯走出來,看到街那邊停著一部黑亮的雪弗蘭,車窗里只見有人向她招手:“素素!”,正是牧蘭。
她高興的走過去,問:“腳好些了嗎?”牧蘭微笑說:“好多了。”又說:“沒有事,所以來找你喝咖啡。”
她們到常去的咖啡館,牧蘭喜歡那里的冰激淋,素素本來不愛吃西餐,也不愛甜食,但不好干坐著,于是叫了份栗子蛋糕。只是拿了那小銀匙,半晌方才挖下小小的一塊,放在嘴里細細抿著。牧蘭問:“你昨天去哪里了?到處找你不見。”素素不知該怎么說,只微微嘆了口氣。牧蘭笑著說:“有人托我請你吃飯呢,就是上次在金店遇見的那位張先生。”素素說:“我最不會應酬了,你知道的。”牧蘭笑道:“我就說不成,導演卻千求萬請的,非要我來說。”又說:“這位張先生,想贊助我們排《吉賽兒》,導演這是見錢眼開,你不要理睬好了。”
素素慢慢吃著蛋糕,牧蘭卻說:“我不想跳了――也跳不動了。這么多年,倒還真有點舍不得。”素素驚詫的問:“你不跳了,那怎么成?導演就指望你呢。”牧蘭笑著說:“前天晚上你跳得那樣好,導演現在可指望你了。”
素素放下小匙,問:“牧蘭,你生我的氣了?”
牧蘭搖搖頭:“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巴不得你紅。怎么會生你的氣?我是這么多年下來,自己都覺得滿面風塵,實在是不想跳了,想回家嫁人。”
素素聽她這樣說,既驚且喜,忙問:“真的嗎?許公子家里人同意了?那可要恭喜你了。”
牧蘭又是一笑,倒略有憂色:“他們還是不肯,不過我對長寧,倒是有幾分把握。”端起咖啡來一飲而盡,放下杯子說:“咱們不說這不痛快的事了,去逛百貨公司。”
素素與她逛了半日的百貨公司,兩個人腿腳都逛得酸軟了。牧蘭買了不少新衣新鞋,長的方的都是紙盒紙袋,扔在汽車后座上。突然想起來:“新開了一家頂好頂貴的餐廳,我請你去吃。”素素知道她心里不痛快,但這種無可奈何,亦不好勸解,只得隨她去了。在餐廳門口下車,素素只覺得停在路旁的車子有幾分眼熟,猶未想起是在哪里見過,卻不想一進門正巧遇上雷少功從樓上下來。見了她略有訝意,叫了一聲:“任小姐。”
牧蘭見了他,也是意外,不由得望向素素。只聽他說:“三公子在里面――正叫人四處找任小姐呢。”素素不想他說出這樣的話來,心里一片迷惘。雷少功引她們向內走,侍應生推開包廂的門,原來是極大的套間。慕容清嶧見了她,撇下眾人站起來:“咦,他們找見你了?”又說:“我昨晚開會開到很晚,所以沒有回去。以后你不要亂跑,叫他們找你一下午都找不到。”
席間諸人從來不曾聽他向女人交待行蹤,倒都是一怔,過了半晌身后方有人笑道:“三公子,我們都替你作證,昨晚確實是在雙橋開會,沒有去別處。”那些人都哄笑起來,打著哈哈。另外就有人說:“幸得咱們替三公子說了話,這鴻門宴,回頭必然變成歡喜宴了。”素素不料他們這樣誤會,粉面飛紅,垂下頭去。慕容清嶧回頭笑道:“你們少在這里胡說八道,真是為老不尊。”一面牽了她的手,引她至席間,向她一一介紹席間諸人,因皆是年長的前輩,于是對她道:“叫人,這是于伯伯,這是李叔叔,這是汪叔叔,這是關伯伯。”倒是一幅拿她當小孩子的聲氣,卻引得四人齊刷刷站起來,連聲道:“不敢。”――他的女友雖多,但從來未曾這樣介紹人前,偶然遇上,皆是心照不宣,一時間四人心里只是驚疑不定。慕容清嶧卻不理會,素素本來話就甚少,在陌生人面前,越發無話。牧蘭本是極愛熱鬧的人,這時分卻也沉默了。席間只聽了他們幾人說笑,講的些事情,又都是素素所不懂的。
等到吃完飯走出來,慕容清嶧禮儀上頭受的是純粹的西式教育,替素素拿了手袋,卻隨手交給了侍從。問:“你說去逛百貨公司,買了些什么?”
素素說:“我陪牧蘭去的,我沒買什么。”慕容清嶧微笑,說:“傻孩子,下次出門告訴小雷一聲,好叫車子送你。若是要買東西,幾間洋行都有我的帳,你說一聲叫他們記下。”素素低著頭不作聲,牧蘭是個極乖覺的人,見他們說體已話,扯故就先走了。
素素跟著他下樓來,走到車邊躊躕起來,見侍從開了車門,終于鼓起勇氣:“我要回去了。”慕容清嶧說:“我們這就回去。”很自然的攬了她的腰,她心慌氣促,一句話始終不敢說出口,只得上了車。
上了車他也并沒有松開手,她望著窗外飛快后退的景色,心里亂得很,千頭萬緒,總覺得什么也抓不住,模糊復雜的叫她害怕。他總是叫她害怕,從開始直到如今,這害怕沒來由的成了根深蒂固。
回到端山,他去書房里處理公事。她只得回樓上去,臥室里的臺燈是象牙白的蟬翼紗罩,那光是乳色的,印在墻上恍惚像蜜一樣甜膩。今夜倒是一輪好月,在東邊樹影的枝柯間姍姍升起。她看著那月,團團的像面銅鏡,月光卻像也隔了紗一樣朦朧。燈光與月光,都是朦朧的沁透在房間里,舒展得像無孔不入的水銀,傾泄占據了一切。她在朦朧里睡著了。
月色還是那樣好,淡淡的印在床頭。她迷糊的翻了個身,心里突然一驚,這一驚就醒了。黑暗里只覺得他伸出手來,輕輕撫在她的臉頰上。她的臉頓時滾燙滾燙,燙得像要著火一樣,下意識的向后一縮。他卻抓住了她的肩,不容她躲開。唇上的溫度熾熱灼人,她本能的想抗拒,他卻霸道的占據了她的呼吸,唇上的力道令她幾乎窒息。她伸手去推他,他的手卻穿過松散的衣帶,想要去除兩人之間的阻礙。她身子一軟,他收緊了手臂,低低的叫了一聲:“素素”。
微風吹動抽紗的窗簾,仿佛乍起春皺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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