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難料。
“這樣啊，我還是太想當然了啊，以至于誤解了——”
“你覺得我該對你生氣？”
席小胭一怔，回過神，她說，“如果我們的位置反過來，我大概是會生季亦姐的氣的，當然，我不是懷疑季亦姐和嫵姐姐有什么，但，二十多年的友誼，忽然敗給了兩個多月的感情，不甘心和生氣，其實是人之常情。”
季亦點點頭，“我生氣，但對象不是你。是孟楚嫵，她忘了原則。”
“——季亦姐，”席小胭的聲音不自覺地變輕，“愛情真的是沒有原則的。這么說，我也不怕你笑我戀愛腦，因為，對于嫵姐姐，我心甘情愿成為一個戀愛腦。”
她坦誠到令季亦無言以對。
一陣短暫的沈默之后，季亦說，“我想不通，我居然把友情拿去跟愛情比，”她自嘲著，微不可察地笑了，估計連她都沒發(fā)現(xiàn)自己在笑，“——以至，生氣到失控。按理，我該討厭你，但沒有，我只是生孟楚嫵的氣。非要說戀愛腦的話，也是孟楚嫵最戀愛腦。”
“季亦姐會生嫵姐姐的氣，這個我想我應該懂！”席小胭說，“季亦姐不討厭我，大概是因為，你不在乎我；反之，你那么生嫵姐姐的氣，說明，季亦姐特別、特別在乎嫵姐姐！”
季亦醍醐灌頂。
席小胭真是一語中的。這個omega的實力，從前都被她低估了。
“好像——真的是這樣。”
“季亦姐，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說——”
“你說。”
“就還是我姐——我知道，我姐的性格特別不好，我所認識的人當中，基本沒有人喜歡她，以至于她的攻擊性很強，這些我都知道。但——本質上，我姐也算不上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她其實挺單純挺脆弱的，所有的張牙舞爪都是因為敏感和驕傲。就，如果季亦姐真的沒辦法接受她，還是不要再給她錯覺比較好。我想，我姐會把419啊、想聽她彈鋼琴啊、接受她的花啊之類的，都解讀成你對她有意思；還有，其實很多時候，她根本分不清真話和謊言。當然，我知道這是我姐的問題，不過，我還是不希望我姐受傷。”
“嗯。”
席小胭不確定季亦這一聲“嗯”的意味。
她也沒去確認她會不會接受她的道歉，
因為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她不愿孟楚嫵和季亦因為她、因為她姐而離心。
席小胭知道，友誼在人生中的重要性，更加明白，季亦對孟楚嫵的分量，
所以，她才會站出來，冒著可能不被理解的風險說了那些話。
晚餐過后，季亦并沒有退場的意思，準備著跟席小胭和孟楚嫵一起出發(fā)。
“怎么樣，季亦真的來嗎？”好幾個小時之前，席小荷就給席小胭發(fā)消息。
“之前給你票的時候，你不是信誓旦旦的？”
“她來是不來，給我個準話！”
“季亦那個臭女人，我就知道會這樣，她一定愛著孟楚嫵。”
“算了，我也不想見到你和孟楚嫵，礙眼！你們也別來了！”
……
對于姐姐的消息轟炸，席小胭都沒回。
因為，單獨和季亦談過話之后，她本以她要讓她姐失望了。
晚餐之后，孟楚嫵問季亦，“去聽席大小姐彈鋼琴，季警官不買束花嗎？”
“不買。”季亦面無表情。
直到那一刻，席小胭才知道她居然要去。
要知道，她說“嗯”的時候，可根本沒有一丁點要繼續(xù)和她姐繼續(xù)往來的意思，相反，那疏離的模樣給人的感覺更接近，她打算從此和席小荷陌路。
難怪孟楚嫵會說季亦讓人難懂，席小胭深以為然。
因為席小胭的情熱期要到了，雖然說昨天做過臨時標記，但以防萬一，出門之前，孟楚嫵還是讓池清準備了omega專用抑制劑。
一般出去玩的時候，她們也不會帶羅枇姐妹，但謹慎像是刻進了孟楚嫵的基因，今天，她不只叫上席小胭的保鏢，還讓她們做好簡單的武裝準備。
“不是還有季亦姐嗎？”正在補妝的席小胭覺得孟楚嫵實在有點過于緊張她了。
季亦雖然沒吭聲，但也覺得她過于小題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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