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25歲的吳嘉榮是被父母催婚催得最厲害的時候,母親隔三差五就要托二姐來電,問問吳嘉榮在大城市有沒有談朋友,父母著急,給他在村子裏找媒婆張羅過。
父母雖明白自個兒家境不好,但同外邊講吳嘉榮可是個大學生嘞,大學生在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多吃香,人姑娘也稀罕這個大學生的頭銜,張口就管吳嘉榮父母要10萬彩禮,只要拿得出,即刻就能準備結婚。
那次過年,吳嘉榮頭次在飯桌上見著了這個父母介紹來的結婚對象。
姑娘比吳嘉榮小兩歲,小學學歷,長得眉清目秀,說不上漂亮,但瞧著老實靠譜,人挺害羞,不大敢和吳嘉榮對視幾眼,當然,吳嘉榮也不敢多看姑娘。
吳嘉榮剛畢業才兩年,工作從基層做起,哪來得那么多存款。
父母砸鍋賣鐵,東拼西湊,湊了大半年湊到了8萬塊,再也湊不出剩下的2萬。
二姐說,再同人商量商量,通融一下吧,只差2萬而已,等日后嘉嘉飛黃騰達了,2萬塊也是不放在眼裏的。
父母一拍桌,心道,話是這樣沒錯。
于是連夜趕到隔壁村姑娘家門口去敲門,去了這才知道,兩個月前那姑娘就被家裏人嫁給織布廠老板的小兒子,嫁妝25萬。
吳嘉榮這樁親事就這么告吹,他心下輕輕松了口氣,倒是母親哭了兩宿,嘴裏嚷著罵人家不厚道。
能賣的東西都賣了,借來的錢還帶利息,這可不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說到這仿佛就更加證實了一個觀點,吳嘉榮的人生從來沒有哪一刻是他自己決定的。
再比如江頤鈞對他說,“吳嘉榮,你不要離開我。”
吳嘉榮都找不到一個可以拒絕的理由。
毫無疑問,在很多時刻的江頤鈞給予過他溫柔,哪怕只是事后一個輕輕的吻。
霜降過后,立冬就來了。
偏北的城市,降溫來得急促,吳嘉榮一出門就打了個噴嚏。
江頤鈞的車就停在道路的對面,車窗開著,手裏夾著根剛點燃的煙,吳嘉榮縮了縮脖子,拍了拍臉,小步跑了過去,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
江頤鈞沒抬眼瞧他,只把右手側買好的早餐遞給了吳嘉榮,吳嘉榮接了過來,還是熱乎的,兩個肉包、一個燒麥,外加一杯現榨熱豆漿。
吳嘉榮胃小,大抵是小時候餓慣了,長大之后食量也比尋常人小,早餐通常一個包子就能吃得八分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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