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
正要喝下時,九和猛然一把搶走了茶盞,冷聲道:“這六安瓜片味濃,喝了睡不著。且今年所產甚少,珍貴異常,還是等蔣三公子成了‘自家人’時,再享用吧。”
“時夏!”九和冷哼了一聲,“這粉彩牡丹茶盞是嘉慧皇后留下的,特意用來招待貴客的,別亂拿啊。”說罷,便走遠了。
“啊?蔣三公子是嘉慧皇后的女婿啊...唉呦,好姐姐,妳別打我啊。”
燕明熹聽到她倆拌嘴忍不住要笑。
她從妝臺銅鏡中對蔣昀陽笑了笑:“蔣昀陽,你可不能怪九和冷臉對你,是你...嗯,做人失敗。”
蔣昀陽渾身不自在,抓了抓腦袋。
他直楞楞地看著坐在妝臺前的燕明熹。
最近他總多夢,也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二人心意相通之故,夢到的大多數都是燕明熹。
高興的燕明熹、難過的燕明熹、耍脾氣的燕明熹,還有小女兒嬌嗔全心依賴自己的燕明熹...
還有波光瀲滟,在朦朧光暈中,滿臉羞紅的燕明熹。
蔣昀陽低聲嘖了一聲。
猛然想拿方才的茶盞,他一摸一個空,才發現茶盞被九和給拿走了。
這時,燕明熹磨磨蹭蹭的踱到蔣昀陽身邊,漫不經心道:“我要先去沐浴,你自便吧。”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蔣昀陽不動聲色地吞了吞口水,隨后又聞了聞自己的身子,自己今天出門前應該要焚香沐浴過才對。
如佛像似的,蔣昀陽端坐于椅上一動也不動。
他呆坐了片刻,就見九和面無表情地捧著巾櫛、澡豆和干凈的衣裳,平鋪直敘道:“那兒有宮人們用的浴房,我們殿下素來愛潔,還請蔣三公子折折節,姑且用吧,否則殿下會將您轟出去。”
蔣昀陽張了張嘴,對上這雙滿含審視的眼楮,他又把嘴給閉上了。
泡在浴斛內,蔣昀陽還在想,今日一切該不會都是夢?
他整個人浸于水中,任滾燙的熱水浸潤他。
片刻,“唰”地一聲,蔣昀陽從浴斛內站起,麻溜地拾綴好自己,又很快地回了寢殿中。
他晃了一圈,發現在燕明熹床榻旁放著一只琵琶,上頭畫著一朵鮮紅欲開的紅海棠。
這時,燕明熹濕著頭發就往床榻走。
她身著鏡花綾素白寢衣,寢衣被濕發打濕,隱約可見裏頭褻衣的系帶,將少女曼妙的身軀遮得朦朧又若影若現。
烏發如瀑、小臉又被水汽氤氳蒸得發燙,整個人鮮妍欲滴。
蔣昀陽艱難地移開目光,心裏莫名其妙冒出一個念頭:有點像洞房花燭...
他咳了一聲,試圖轉移註意力。
“燕明熹,妳會彈琵琶?當初說不會絲竹,果然是權宜之計嗎?”
燕明熹“哦”了一聲。
長發逶迤,燕明熹翩然在床榻上落坐。
她遲疑了片刻,今日本就是一時沖動,想要蔣昀陽陪著,不想自己一人,畢竟前世,一直都是由他陪伴著自己最難受的時光。
她今天不痛快,便想要他陪著。
燕明熹一時想不出適合情由,又不想老實回答,便敷衍答道:“彈得不好,索性說不會。”
“我阿娘在世時,時常會彈給阿爺聽。”
隨即,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聲音低了低:“阿娘曾說,我身為公主,大庭廣眾獻樂,不免有些輕浮,故而這琵琶,只有夫君聽得。”
“蔣昀陽,我想彈給你聽。”燕明熹昂起頭。
一時燭火高耀,玉樹瓊花乍然盛放,少女的明媚在這瞬間煥發出逼人的金霞光澤。
蔣昀陽心中忽而驟風乍起,炫目的光芒,以勢不可擋之勢障了他的雙目。
回過神來,他已將燕明熹按在榻上。
少女的烏發散落在柔軟的衾被上,寢衣被他猛然一扯,粉白的肌膚就這么映入他眼簾,竟是比寢衣更加通透雪白。
蔣昀陽覺得是室內的燭光太旖旎。
他知道自己犯上、意識到自己孟浪。
他們尚未成親,就連婚都還沒賜下,自己如此確實僭越逾矩。
但他現在實在不想放過她。
燕明熹就算等會兒要將他大卸八塊,他都會屁顛顛地替她拿刀。
“蔣昀陽。”
燕明熹眼楮一眨不眨,長長的睫毛扇得飛快,瑩白如雪的臉上騰起滿臉紅暈:“做駙馬的規矩都還沒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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