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云豁亮的目光定定眺望遠方山林，陷入往事的回憶，“我們在等人...況且如今肅州守軍不比以往，我們也不想摻和。”
成宛斂眸，忍住眼眶熱意，等人么？快二十年了，一直在等么？
“青陽整體守軍如何？”
楊云目光頗為恨鐵不成鋼，“難說，若博斯沁乞顏領軍抵達，只盼肅州援軍早日前來。”
她從之前那支官兵的行徑裏倒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看來得早些去青陽了解詳細軍情。
“距青陽已不遠，楊叔我們加緊些吧！”她忽地勒緊韁繩，“到時我去城中有些私事，與你們不同路，容成宛失禮先行一步。”
楊意在糾結該不該與成宛繼續發展，還沒想好就聽著女子駕馬離開，瞪大雙眸驚呼，“成姑娘。”
“楊叔，楊公子，后會有期。”女子策馬揚鞭，只余漸行漸遠的窈窕倩影。
“欸，別呀，成姑娘！”
楊云拉住楊意，“讓她去。”
楊意急得抓耳撓腮，“義父，這一路上光您顧著扯上她閑談，孩兒還沒與她說過幾句話呢！”
楊云哼一聲，“為父倒想你與她能談出些什么花兒來，可意兒...那姑娘非池中物，你若對人家無意，可不要去招惹人家。”
“義父，看您這說的，活像孩兒是什么登徒子似的。”楊意昂著頭不服氣，“她還是個毀容的寡婦呢！”
楊云睨一眼，“你的名號在青陽城的蘭馨院可叫一個響亮。”
“義父，打住。”楊意訕訕地咧開嘴，“孩兒說了，孩兒去那沒干些腌臜事。對了，義父，這不牛家村恰好出了事，您讓孩兒找的人怕是找不著了。”
“義父。”楊意面容整肅，咬咬牙，“咱們要不別再等了，京中長寧侯府早已后繼無人，不會有人再來此找咱們，赤烈軍十幾年前已經解散。長寧侯曾允諾過的重組赤烈軍，不可能再發生了，義父。”
楊云幾日前鏟除趙家村的北邕兵后途徑牛家村村口，不經意見著一個熟識的身影，有些像當年軍中那位神醫，一晃神那人消失得無影無蹤。因那日其他村子也出現北邕兵蹤跡，他沒繼續追查那人，只讓楊意來探聽一番。
“閉嘴，縱使無人來找，我們也不能離開。侯爺說過，只要百姓在，赤烈軍便在。”
暮色已至，青陽城中一家小客棧的一樓。
小葉子雙肘撐在木桌上盯著面前白瓷碗裏的糯米雞，雙掌托起肉嘟嘟的粉色臉頰，皺起濃密的小眉毛，“娘親怎么還沒有來，會不會沒有收到我的暗號？”
杜仲拿筷子敲敲小姑娘的瓷碗，“唉聲嘆氣個什么勁兒，你娘親厲害著呢，小姑娘家家的那么老氣橫秋作什么！快吃，不是想吃糯米雞？”
杜仲探頭看一眼客棧門口，不免憂心。
小葉子歪頭看慢條斯理用膳的大橙子，“哥哥，你說娘親收沒收到我的暗號？我把手都快拍爛了！”
“你那暗號，明顯得就差直板板對別人說，‘快來拐我啊！’娘親不可能看不到。”大橙子夾個肉丸子塞進她碗裏，“多吃些飯，到時侯瘦了娘親會擔心。”
小葉子忙呼哧呼哧地扭正身子，拿起筷子往嘴裏扒飯，不開心地咕噥，“不知道娘親有沒有吃飯？”
“小葉子吃這么快，想吃獨食？”
小葉子眼前忽然一黑，溫暖柔軟的觸感傳來，小手扒拉開眼上的大手，反身投入身后女子懷中，“娘親，小葉子等了你好久好久，你怎么才來？”
“是娘親來晚了，你們快吃。”成宛坐在小葉子身旁。
小葉子在凳子上站起來，小筷子往她碗裏夾個不停，“娘親，你吃這個，這個好吃。”
大橙子默默跳下長椅，將袖中的小帕子塞到她手中，“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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