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學的歷史在那時已經(jīng)有兩百年了。在那么近代的科學史上，這個錯誤都沒有很明顯。

所以完全有可能，在這個小小的魔法世界，沒什么人知道科學的地方，還沒有人嘗試過這件首要的，最簡單，最明顯的事，任何現(xiàn)代的科學家都會想到要首先檢查的事。

書里全是復(fù)雜的說明，描述在施展一個魔咒的時候，必須嚴格地做對的所有事情。哈利的假說是，遵守這些指令，檢查自己正確地執(zhí)行了所有的步驟，可能確實有些作用。它會強迫你把注意力集中在這個魔咒上。隨便揮揮魔杖許個愿的效果恐怕會差一些。而你一旦相信這個魔咒應(yīng)該怎么做以后，當你按這種方法練習過以后，也許你就不再能夠說服自己還存在其它的方法……

……如果你犯了一個簡單的錯誤，然后自己嘗試其它的可能的話。

但是如果你不知道最初的咒語呢？

如果你從霍格沃茨的圖書館里找一本無聊的惡作劇魔咒書，從中選出一些赫敏還沒學過的魔咒，有的魔咒給她正確的書上原來的說明，有的改掉一個動作，有的改掉咒語里的一個詞，會怎么樣呢？如果你不改說明，但是告訴她某個魔咒應(yīng)該得到一條紅色的蟲子，而不是書上說的藍色的蟲子，會怎么樣呢？

然后，在這種情況下，結(jié)果是……

……哈利簡直不敢相信他的實驗結(jié)果……

……如果你讓赫敏說“烏蓋利，布蓋利”，但是把元音長度的比例改成3比1比1，而不是正確的3比1比2的話，你仍然可以得到蝙蝠，但是它就不會發(fā)光了。

這并不是說，你對于法術(shù)的理解是無所謂的。起作用的不只是咒語和魔杖的動作。

如果你在告訴赫敏的時候把法術(shù)的作用完全說錯了，法術(shù)就會失靈。

如果你不告訴她這個法術(shù)是用來做什么的，法術(shù)也會失靈。

如果她大體上知道一個法術(shù)的作用，或者只是搞錯了一部分，那么法術(shù)還是會成功，但是效果會和書上描述的相同，而不是像她以為的那樣。

哈利目前正在撞墻，是字面意義上的用頭去撞一面磚墻。沒有撞得很重。他不想破壞他的寶貴的大腦。但是如果不發(fā)泄一下挫敗感的話，他會自燃的。

砰。砰。砰。

看來這個宇宙確實想要你說“羽加迪姆，勒維奧薩”，而且想要你用某種特定的精確的方式去說，它根本不關(guān)心你認為正確的發(fā)音是什么，就像它不關(guān)心你對重力作何感想一樣。

為什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么？

最糟糕的部分是赫敏臉上既得意又好笑的表情。

赫敏不接受坐在那里老老實實地服從哈利的指揮，而被蒙在鼓里。

所以哈利向她解釋了他們要測試什么。

哈利解釋了他們?yōu)槭裁匆獪y試。

哈利解釋了為什么其他巫師可能還沒有做過這個實驗。

哈利解釋了他事實上對自己的預(yù)測很有信心。

因為，哈利說道，這個宇宙不可能真的想要你說“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赫敏指出她的書上不是這么說的。赫敏問，哈利是不是真的以為他在十一歲，在霍格沃茨接受了僅僅一個月多一點的教育以后，就已經(jīng)比世上所有和他意見不同的巫師聰明了。

哈利以如下的原話做出了回答：

“那當然。”

現(xiàn)在哈利瞪著面前的紅磚，考慮要用多大的力度撞墻，才能造成一個腦震蕩，讓長期的記憶無法形成，好讓他以后記不住這件事。赫敏沒有笑，可是他能感到她想笑的意向，從他的身后放射出來，壓迫著他的皮膚，有點像發(fā)覺自己被殺人狂跟蹤了的那種感覺，只是還要更糟。

“說吧，”哈利說道。

“我原本不想說的，”赫敏·格蘭杰的好心的聲音說道，“那樣不好。"

“說出來就完事了，“哈利說道。

“好吧！是你教育我了半天，說做基本的科學研究有多難，說我們也許會需要花三十五年來研究一個問題，然后你又預(yù)期我們在一起工作的第一個小時之內(nèi)就會做出魔法歷史上最偉大的發(fā)現(xiàn)。你不止是抱有希望，你是真的預(yù)期會有這種事發(fā)生。你在發(fā)傻。”

“謝謝你。現(xiàn)在——”

“我讀了你給我的所有的書，還是不知道應(yīng)該把這個稱為什么。過度自信？計劃謬誤？超級特級烏比岡湖效應(yīng)？［6］他們必須以你的名字來命名才行。哈利偏差。”

“行了！”

“但是很可愛。特別男孩子氣的行為。”

“去死。”

“噢，你說話總是那么浪漫。”

砰。砰。砰。

“那下面做什么？”赫敏問。

哈利把頭靠在磚墻上。他的前額撞到墻的地方開始發(fā)痛了。“沒了。我需要重新設(shè)計一些不同的實驗。”

在過去的一個月里，哈利小心地設(shè)計了一整套實驗，一直可以做到十二月份。

要不是第一個實驗就證偽了他的最基本的假設(shè)，那原本會是一套很棒的實驗。

哈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這么蠢。

“讓我更正一下，”哈利說道，“我需要設(shè)計一個新的實驗。等我想好了就告訴你，我們做這個實驗，然后我再設(shè)計下一個。聽起來怎么樣？”

“聽起來有人白花了很多功夫。”

砰。嗷。他不小心撞得太重了。

“所以，”赫敏說道。她背靠著椅子，得意洋洋的表情又回到了臉上。“我們今天發(fā)現(xiàn)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