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綺羅生又輕哼一聲，說不出是痛苦還是舒服，只是連眼角都微微紅了，一邊抬臉迎合他的親吻，一邊帶了點任性意味的喃喃道，“劍宿，大劍宿！”

意琦行的眉頭皺了皺，顯見更是不滿意了，但他心中滿溢，唯剩疼惜珍愛，倒也舍不得弄些手段當真折騰了綺羅生，只是吻落得更急更細密，舐上眼角，哼道：“還是不對！”

綺羅生卻是因這一遭試探，拿捏明白了意琦行的心思，登時肆無忌憚起來。他身上軟得似化在了意琦行懷中，口中卻只夾雜在呻（這個也要卡）吟裏，胡亂鬧著叫了起來。起初還是“意琦行”“師兄”之類，但漸漸隨著一寸寸高熱蔓延，竟似也沒了章法，纏在他的耳邊隨口亂叫。

意琦行仍是微微皺著眉，聽著諸如“二哥”“兄弟”等越來越不靠譜的稱呼，自己也有點無奈。將頭抬起來些，便看到綺羅生雖是滿面春（這個也要卡）色，艷麗不可方物，眼中卻絲絲縷縷的，透著些調皮意味，越發活色生香。

有些拿他沒辦法的在心底嘆了口氣，其實意琦行也不過是突如其來的才動了幾分調笑心思，但見懷中人此刻這般動人模樣，已早不覺其他，只稍微帶了些昭示自己還有些不滿的意思在手上略加了點力氣，卻只是讓綺羅生更加迷離癱軟了些。

驀然，一條手臂掙扎著探出棉被，勾上了意琦行的脖頸，手心裏還有些汗潮濕意，摸索著探進單衣領口，扣住了他不曾受傷的那一邊肩膀。綺羅生的呻吟更加控制不住的溢出唇邊，卻還勉強使勁拉得他靠近幾分，又軟綿綿的吐出一聲來：“天驕……絕代……天驕……”

心中忽然一怔，本已背離了的身份，連著這已經聽過十年的稱呼，都該是徹底忘卻了的部分。但此刻由綺羅生意亂情迷之中喚出，竟是宛轉纏綿，烙入心腑之中。意琦行猛的深吸了口氣，手下動作一緊，綺羅生已是張開通紅泛起水光的眼睛，跌跌撞撞的，又喃喃下去：“你說過，無論意琦行，還是絕代天驕……都是我的……”

昔日緣溯山一句情衷，經了這許多江湖風浪，生生死死之后，再次說來，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意琦行臂彎一緊，俯身叫額頭抵著額頭，清明眼色，迷離眸光，登時糾纏。忽然棉被下的身子，猛一個打挺又徹底松懈下來，綺羅生幾乎是無意識的掙扎著一仰頭，險些要再喚出的兩個字，就那么梗在了喉間，不曾真正出聲。

意琦行卻在那開闔的唇形間，依稀讀出了兩個字的模樣。他幾乎瞬間楞住了，摟著綺羅生的手松開，指尖按上他的嘴角：“什么？”

他喉嚨裏忽然就壓抑不住的冒出低低的笑聲：“你剛剛叫的是什么？”

“……”綺羅生還在初得解脫的失神狀態，懵懂張大了眼，急促喘息。意琦行的問話，他似是根本不曾聽明白了，只下意識的重覆了一遍：“叫的什么？”

“叫的什么？”

忽然，隨著神智一點點回籠，綺羅生只覺得轟隆隆的聲音灌入腦海，鋪天蓋地淹沒了自己。他抖了一下，前一刻還在失神，驀然就被燙到了般跳起身，下身衣物一片凌亂，也顧不得了，胡亂掩了臉背過身去：“你聽錯了，什么都沒，我什么也沒說！”

見他驚得慌了手腳，明顯失態，意琦行倒也舍不得的很，忙攔住了他的腰，安撫道：“我也不曾聽到什么，你快躺下，剛剛出了一身的汗，不要受了風?！?

綺羅生猶自背對著他坐著，臉上燒紅得滾燙，擰著又僵持了許久，才慢慢放軟了身子，順著意琦行拉拽的力道躺了回去。

光裸的后背貼在前胸，意琦行看不到他的臉，卻將手指摸索著伸到前面去，扣住了他的，一點一點把玩。綺羅生急促慌張的心跳也在這柔和的撫慰中慢慢平覆下來，兩人像是都有了默契，再不提剛剛意亂情迷中沖口而出的稱呼，只挨擦著抱在一起，體味紓解之后的余韻。

也不知過了多久，意琦行幾乎要再漸漸睡過去的時候，綺羅生忽然又有了動靜。一身懶洋洋的倦怠中，他似乎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直到一個不自覺的翻身，猛的哽住。意琦行的另一手，此刻仍胡亂覆在他被扯脫的小衣下面，慌促的心跳平息，大腿內側被忽視了的粘膩感登時清晰起來，已經微涼的和手掌、皮膚、衣物混在一起，簡直是一種叫人抬不起頭來的感覺。

“意琦行，你……你別睡，得收拾一下……”綺羅生覺得自己的臉在這一晚幾乎都要丟盡了，索性自暴自棄的爬起身，縮在被下匆匆解了已經沒法再穿的小衣，又胡亂捉著意琦行的手腕擦拭一番，就要下床去歸置。

意琦行一把反手扯住他，帶點笑，更多的倒是認真：“別下去，過了半夜，床下面太冷，你再染了風寒，更要不得了?！?

“可……”綺羅生語塞，恨恨瞥他一眼。掖緊的青布幔帳已經被掀開了一條縫隙，陣陣冷氣立刻得了機會灌進來，吹得露在外面的胳膊上一陣汗毛直豎，他也知意琦行所言不假，咬牙猶豫了半晌，終于一閉眼睛，將一塌糊涂的褻衣胡亂卷成一團，丟到了床下，下一刻，便立刻被意琦行拉回了被窩裏頭。

“段家的人不會隨意進來，明早再收拾也是無妨。”

綺羅生“哼”了一聲，算是聽了他的開解。他身上單衣初時便甩脫了，小衣又被丟開，倒是一身光裸，十分乖巧的貼服在意琦行身邊。農家土織棉布的被裏蹭著肌膚，些微的粗糙，竟也不算難過。更有熟悉的氣息溫暖的懷抱，緊緊將人擁著，比著什么，都要來得舒心愜意。